此刻的他只要稍稍低頭,就能產生些許眩暈感,那是人類與生俱來對高處的畏懼。
這可不是站在自己的洞云簫上,稍有不慎,那是要骨斷筋折的。
而鐘樓內部,人滿為患。
“花盆定然是才碎的,泥土是新鮮的!”
“定然沒走遠,快追!”
“慢著!外面沒人出去!”
“可這里也沒人!你哪里有人嗎?”
“沒有”的聲音紛紛響了起來。
“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你們可有誰聽過這類功法?”
一群人大呼小叫相互打探消息,這個時候他們顯得格外的同仇敵愾。
但……也都同樣的十分無奈。
這個世間沒有隱身術這類功法,神修里面,聽說過瞬咒,聽說過應激,聽說過勤學,可從來沒聽說過隱身。
“你們看,這是什么?黑乎乎的,上面還有泥巴。”
頓時聶錚聽到有幾個人圍了過去。
不多一會兒,嫌棄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什么垃圾?一點元氣都留不住。”
“我瞧瞧?”
再接著,聶錚就聽到了那鐵塊落地的聲音,先是鐺啷啷的脆響,然后就是嗡嗡嗡的在地上打轉的聲音。
“還以為是什么寶物,好生雞肋。”
“守著它!這東西對我們沒用,對精怪不一定!那精怪一定會回來取!”
此刻聶錚懷里的花精枝葉急顫,似乎想要說話。
聶錚有心去捂她的嘴巴,但是找不到哪個才是嘴巴,只能連連用食指在嘴前比劃一個“噓”的模樣。
然后聶錚便從懷里翻出一張同心符來,貼在了水仙花上。
一瞬間,聶錚就從自己的手心中傳來了水仙花急切的念頭。
“聶公子,那個鐵塊對我很重要,沒了它我會沒法修行的!能否幫我拿回來!”
“先逃命再說,有機會自然會幫你。你千萬別化形出來說話,有事心中想就好了。”
“那你能把手拿開嗎?”
“???”
聶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正扶在水仙花白白圓圓的根莖上。側面看去……似乎有些像……某個部位。
這個……朋友妻……對不住了許兄弟,人家不是故意的……
“哎呀,你在想什么,那里有毒。”
聶錚恍然大悟,連忙撒手拽住了她的葉子。
就這樣,一人一花在鐘樓上潛伏了相當長的時間,遁甲符都換了一兩張,等到鐘樓里的修士越來越少后,才成功逃離。
二人的逃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運氣好。
其實不止是他們,許獻文的逃離也是一樣。
水仙花借助那黑色的金屬圓盤向全城投毒,許獻文和她相處久了,反而不懼怕這些。
所以對許獻文而言,困難的就是如何弄斷捆縛住他的繩索,畢竟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在他終于磨斷掙脫后,再想離開,就十分簡單了,因為關押他的人,已經沒有那個閑暇心來關注他的情況了。
聶錚跟與許獻文碰頭的地方就在府衙不遠處。
最先看見他的,自然不是聶錚,而是聶錚拿著的水仙花。
只見她突然就幻化人形的分身沖了出去,直接撞進了許獻文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