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廖先生對姜淮說香塂人特別佩服祖國內地的個體戶,聽說你是搞照相的,這樣好不好,我有先進的彩色洗印設備,不賺你錢,成本價給你,198萬一臺。
姜淮哪里有錢買,就算不吃不喝,他也掏不出這么多錢。
也不知怎么的,他后來就琢磨出搞合資的主意,那位廖先生出設備,他出場地和人力。
他把想法告訴了那位廖先生,廖先生同意了,接著去跑手續的時候,就遇到了個體戶沒有合資資格的問題。
他不死心,就跑到京城來了,一連跑了好幾個月,現在關于私營企業的問題,已經通天了,上頭已經在論證這個事,我們法律顧問處也有人被叫去一起討論這個事情。”
聽完金道勝的話,南易對這位姜淮肅然起敬,甚至有了膜拜的想法。
因為,南易很清楚他自己永遠成為不了姜淮這種人,他只會在規則的范圍內,把自己修煉成圓規腿,在界限的邊界瘋狂的跳著天鵝舞,腳永遠不會探出邊界。
想了一會,南易說道“金律師,那我按照你的建議,先在香塂注冊一家公司,根正苗紅先做點電器批零生意。文昌圍那邊馬上就要開會決定雄起的推廣計劃,等計劃制定好,會送一份給你過目,你幫忙看下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
“好的。”金道勝點點頭說道“看來你們文昌圍對雄起飲料很重視啊,前期準備就用了一年。”
“是的,非常重視。”南易說著,看了一下手表,“上午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多坐了。”
“請自便,我再坐會。”
“好,再會。”
南易站起身,往前面的臺子上在說早兒的說書人身上瞄了一眼,很快就走出后海的這家書茶館。
個把小時后,南易又坐在了校尉胡同的一家野茶館。
胡同口,搭了一個棚,有幾張腿兒短一截,魯班見了會痛批大逆不道的矮桌兒,桌上放著大茶碗、玻璃杯,為了防灰塵和飛蟲,上頭還蓋著一塊玻璃。
雖然沒有在池塘邊、柳樹下,也沒有擺在菜園子、果園子里,但這里可以吃到馬路牙子上飄過來的飛灰,也能漏過來一絲裙擺的風景,意境上,勉強也能算野茶館。
手里捧著大腕的“靠茶”,南易把長板凳一斜,看著隔壁桌的老頭在那里玩著葉子牌。
看了一會,就發現其中一個老頭一直在抓二張。
葉子牌和麻將的玩法比較類似,抓打、抓打,抓一張打一張。
老頭抓牌的時候,時常手心里藏著一張他不想要的牌,抓兩張,蓋回去一張,這樣他手里的牌數就不會出錯,也更容易胡牌。
就是這老頭運氣差了點,盡快抓二張,他手里的牌還是十三不靠,看的南易都替他著急。
老頭看看牌,搖搖頭,又轉過頭看看南易,一只手在桌上扒拉一下,一根煙就遞到南易的面前。
南易擺擺手,沒有接煙,“老爺子,這兩天嗓子眼發炎,不能抽煙,也不想說話。”
老頭盯著南易的眼睛了一眼,把煙收回去,叼到自己嘴里,轉回頭,繼續對著手里的葉子牌鎖眉。
看了一會,南易早看明白了,這幾個老頭玩葉子牌不帶錢,只是帶了請客吃飯的彩頭,屬于熟人好友之間的牌局。
眼前的老頭可能是輸得多了,急眼了,這才用上抓二張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