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跟你杠了,跟我說說,你打算怎么對付那孫子”
“有什么好問的,你要樂意,等喝盡興,自個上馬克西姆看就是了。”
“還挺神秘。”
在相學里有一種說法,瘸狠瞎毒啞巴壞,殘疾人一般都很溫順,身有缺陷,知道和人打架不占優勢,自己只有挨錘的份。
不過也不是各個如此,殘疾人里面也有例外,在團結湖一帶有一個趙瘸子,就是一位很難纏的主。
趙瘸子,顧名思義,腿是瘸的,不是先天,不是小兒麻痹癥,也不是什么車禍之類的,他是生生練杠子把腿給練瘸的。
趙瘸子他爸姓趙,小時候有幸在天橋見過“天橋八怪第二代”里的趙瘸子耍杠子在單杠上的雜耍,什么單手大頂、噎脖子、燕子翻身、哪叱探海等招式,令老趙癡迷不已。
老趙想著自個練杠子,只是很可惜,剛練了不到仨月,就遇到了社會的大變革,進廠、結婚、維持家庭生計等等一系列的瑣事把他給牽絆住,讓他再也提不起練的勁兒。
當老子的就喜歡把自己的遺憾讓兒子去彌
補,小趙,趙瘸子剛長到三歲,老趙就替他規定了人生追求練杠子,成為杠子大師。
還別說,就因為老趙對杠子的癡迷,他對京城杠子界的事兒門清,很輕松就摸到“天橋八怪第一代”同樣是杠子大師田瘸子后人的門上,田瘸子后人被老趙的誠意兩包煙、三斤富強粉所打動,遂收下了小趙。
一個用心教,一個用心學,那叫一個焚膏繼晷。
轉眼,六個寒暑過去,小趙的杠子學的有模有樣,一次給老趙搞階段性畢業表演的時候,小趙的表演欲過剩,做了一個還沒練熟的“沾棍飛”動作,結果,啪嘰,摔地上了,一條腿摔瘸了。
從此,小趙就變成了趙瘸子,老趙的夢想遠遠的超過預期實現趙瘸子管他叫老子。
趙瘸子打從成了趙瘸子,非但沒有怨天尤人、自暴自棄,反而更加用心練習,如同辟邪劍法要自宮了才能正確修煉,不瘸的根本不能領悟到杠子的真諦,趙瘸子悟了,境界勐升,十八歲那年,他就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也在同一年,為了給趙瘸子營造良好的練功環境,日以繼夜干活的老趙終于熬不住了,在床上躺了三天,含笑過勞而死。
老趙一走,杠子也被他帶走,趙瘸子超脫了,不再提什么狗屁杠子,他要搞錢,大把的搞錢。
自此,團結湖一帶出現了一個難纏的角色,趙瘸子拄著單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光顧錄像廳、賭錢的場子、倒爺談買賣的地兒,先賣慘,不上道就賣狠,一百不嫌多,五十不嫌少,一個月總能撈個七八百的。
在保證基本生活開銷之后,趙瘸子又在自己的業務范圍里面添加了“青手”這一項,青手就是收錢幫人平事的勾當,出現在明代,一開始主要幫人打架,發展到明末,變得標準化、多元化。
今兒上午,趙瘸子就接了一筆新單子,活不難做,給的報酬還挺足,別人上道,趙瘸子自然也懂得回饋,把活盡量做漂亮。
馬克西姆餐廳門口,趙瘸子趕到以后就倚靠在一根電線桿子上,抽著煙,眼睛死死的盯著餐廳外面的馬路,彷如一只貓盯著老鼠洞口。
忽然,他眼睛一亮,扔下抽到一半的煙,拄著單拐快速的往前奔去,奔襲途中,他還把手里的一個塑料袋變拎為捧,離一個人剩下半米遠的時候,他輕喊一聲“耿路。”
耿路一聽有人叫自己,就停住腳步,轉頭,循聲看向叫喊之人,見一個瘸子奔他走來,他張嘴就想問“你誰啊”,可誰知,他剛一張嘴,一桶金汁就從他的頭淋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