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往深甽拉的,我都已經跑過了,剩下的不是短期內沒投資內地的意向,就是我夠不著的,我再呆下去也沒多大的意義。
另外……”南易從兜里掏出一個活期儲蓄存折,“這是您上次給我的,里面的錢我一直沒動,我要當逃兵了,這個獎勵也沒臉領,就留在這里當辦公經費吧。”
“錢是你應得的,你可以放著。”
“算了,不要了,我會寫一張自愿放棄獎勵的申明,岑叔叔,你給我打一個收條就行。辭職報告等我從深甽回來就會交上來,也不知道走程序要多久。”
“需要點時間,我這里批了交到總公司,總公司批了還要交到局里去批。你也算是局里掛了號的人,上級肯定要找你談話。”
“嗯。”
“離開后,準備做什么?”
“我奶奶有家茶餐廳,她人也老了,干不動了,我接她的班經營茶餐廳。”
“那真是可惜了,就你的能力,在香塂找家大公司上班,每個月也能掙好幾千港幣吧。而且,升職一定也會很快。”
“呵呵,還是給自己干舒心,上面沒人管著。想多賺點,我就辛苦點,不想賺,我開半天歇半天也行。”
南易和岑陽臺聊了一會,岑陽臺也沒有出言挽留的舉動,明知道南易早晚要走,沒什么好挽留的。
何況,國內已經刮起了“停薪留職”潮,去年年底,有不少人從單位停薪留職出來干上了個體。
從上到下,各企事業單位人浮于事,“減肥”也是未來各單位的一大主要課題。
和岑陽臺談完,南易直接就下班,在辦公室里也沒什么好坐的,與其做辦公室里,他還不如去樓下茶餐廳坐坐。
“茅躉昌,檸啡,啡走;再來個菠蘿包,加多片黃油。”
“大陸南,很舒服啊,這個點下來坐。”
茅躉昌臉上有淡淡的淤青,應該是不久之前又被揍過。
信譽破產,沒人敢再借給他錢后,茅躉昌也只能走財務公司一條路,借、被揍、還、再借、再被揍……他已經陷入了一個死循環當中。
“點樣?這幾天有沒有過海啊?”
“過什么海,香塂這里也有很多場子,想賭乜都有,不說那些常見的,地下拳賽、斗雞、斗蜈蚣,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找不到的。
要是去九龍城寨,里面的好東西就更多,點樣,要不要跟我去見識一下,我絕對讓你大開眼界。”
“我還是算了,冇錢,你自己也少去幾次,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三百日都是鼻青臉腫。”
“妖,不去就不去,浪費我口水。”
茅躉昌啐了一句,離開給南易去下單。
這孫子一定給某些場子在做拉客的勾當了,把肥羊帶過去讓場子宰,可以拿到好處費。
這種勾當經久不衰,一直延續到后世還有旺盛的生命力,只不過叫法變了。后世,正式化又遮遮掩掩的叫“公關”,指向性比較強的叫“釣魚”。
偷偷摸摸干的是這么叫,能打開大門明晃晃做生意的地方,管干這種勾當的人叫——疊碼仔。
南易原來有一個生意伙伴姓錢,資產比南易雄厚的多,原來就好打個麻將,輸贏呢還行,手氣不好的時候輸個幾十百來個,對他來說,根本不會傷筋動骨。
老錢也不和別人打,都是生意圈子里的幾個朋友,輸輸贏贏,錢倒來倒去,其實一年下來也輸不了幾個,還不如一場麻將后,牌友一起去娛樂場所的花銷大。
老錢這人呢,好面子,一次,因賭博被逮了,他就意識到內地賭博違法。
他一尋思,得,既然內地違法,他就去不違法的地方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