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個時候出手,炒君子蘭的事情也就見得光,沒把柄好抓。去年就聽說,金陵那邊在炒錦鯉,浙省那兒在炒五針松,本來還想去摻和一下,現在也就算了。
分錢的時候,再給六子加半成,剩下的我們再分。半年內,六子再來找你求財路,這人還可以繼續防著用,要是沒主動找你,以后就別用了。”
“南爺,你是說六子坑了我們的錢?”
“財帛動人心,多點少點吧,這本來就在我預計的損耗之內,他沒把錢都卷跑就算人品過得去。”
“那也得他卷的走啊,他最多也就能卷走一筆,我把甲亢也放在這里呢,他就負責盯著六子,前幾次來拿錢也是甲亢私底下通知我的。南爺,我也想得到不能把太多錢留六子手里。”
“六子坑了我們也好,沒坑也罷,這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就按我前面說的,你自己決定還用不用他。也有可能人家賺夠了,回家躺著享福了。”
炒君子蘭這個項目,創意是南易給的,技術層面的思路也是他出的;管理是悶三兒干的,錢是南易和悶三兒一起出的;最終項目落地和執行是六子奮戰在一線的。
跳出其中,理智的看待這個問題,南易和悶三兒分大頭是天經地義的。
沒有創意和技術思路,沒有啟動資金,這個項目根本就不可能啟動,這三點是決定項目能夠成功的基石和關鍵因素。
可往往執行的人不會這么想,他只會看到自己奮戰在一線,日夜辛勤的付出,才把項目從“一無所有”變成“高屋建瓴”。
六子肯定認為自己勞苦功高、付出最多,再加上幾百萬的現金在床底下撓啊撓的,他的心能不亂才怪。
“他媽的,事情都是我干,分錢我只能拿一成,反正沒人知道,我從錢堆里扒拉一點揣自己兜里也沒事。”
某時某刻,南易相信六子肯定有這樣的心理掙扎,貪婪、憤不公,都會促使他把不該拿的給拿了。
當然,還有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收到的報告,南易推導一下,就大致能計算出來錢數對不上,不符合這個項目的收支規律。
不過他只要確認兩件事就行,一、在他的底線范圍內;二、他大概少拿了多少錢。
僅此而已,追究是不可能去追究的。
那樣沒多大意義!
……
翌日,八點整。
南易和悶三兒準時到了賓館的大堂。
只見大堂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黃皮襖子,頭上戴著一個氈絨帽,雙手攏在袖子里,渾身直哆嗦,眼睛還不忘亂瞅的男人。
“你是胖姐介紹來的?”南易上前問道。
“對對對,我是二尕子,您就是南同志吧。”二尕子一邊說,一邊還從兜里往外掏煙,想給兩人散。
南易瞄了一眼他的煙盒,鄒巴巴,軟不拉幾,煙盒開口處也只能看到一抹白裹著一圈土色的煙絲,它孤零零的,邊上根本沒伴兒。
估摸著這煙盒里也就只有這么一根獨苗,人家根本沒誠心想發煙,無非就是做個樣。
這煙,南易倒是挺好奇,不是這邊常見的長白參、迎春、蝙蝠、金葫蘆、春歸、海蘭、參童中的任何一種,而是茅臺。
“煙挺好,茅臺啊。”
二尕子把唯一的一根煙從煙盒里拔出來,夾到自己的耳朵上,煙盒往茶幾上一放,“不好,差煙,湊合抽。前幾年還從南邊來了幾個土老帽,說要搞什么花卉,還拉著我入股呢。
一人就出千把,就這點錢夠干啥的,小氣巴拉,我都沒正眼瞧他們。”
南易一聲輕笑,手往兜里一伸,掏出兩盒華子放在茶幾上,“二尕子兄弟,這兩盒煙你拿著抽,今天還得麻煩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