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甚至遇上了兩位萍水相逢的朋友。
荊山軍的趙匡尹。
他與之前那般意氣風發的模樣不同,此時的他躺在擔架上,身上插滿了箭簇,就連眉心也被一根箭射入其中。
不知是他的額頭太硬還是這根箭并沒有傷及要害,反正他就這樣活了下來,雖然是處于昏迷的狀態,但至少心臟還在跳動。
但或許這般活著還不如死去,額頭的箭確實沒有傷及要害,但他身上的箭簇卻讓他像是一只刺猬般。
顧青琢磨著,這么多的箭簇即便被拔除了,以后大概率也會落下后遺癥,甚至連自己吃飯都成問題。
而跟在擔架旁邊的人正是他的弟弟趙匡義。
比起哥哥趙匡尹來說,趙匡義還算不錯,至少他沒有落得滿身箭簇的下場。
但要真的說起來,其實趙匡義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一只手臂被剁了下來,脖子上的肉被削去大半,就連胸膛上也被一把長纓槍捅穿。
只是胸膛上的長纓槍并未捅到要害,以至于現在的他還能開口說話聊天。
顧青看著這兩人,輕嘆口氣。
趙匡義被人扶著從他身旁經過,或許只是萍水相逢的原因,他早就就忘了顧青這人。
待得這支逃亡的軍隊離開后,顧青才忽然想起趙匡尹說的他是趙言生的表叔叔,便問身后的趙言生。
“言生啊,你是不是有個表叔叔?”
“表叔叔?”趙言生疑惑,“言生的表叔叔太多了,顧先生您說的是哪位?”
“趙匡尹。”顧青說道。
“趙匡尹?”趙言生深皺眉頭,“匡字輩的人……言生不認識,但他確實很有可能是言生的表叔叔,只不過這個表可能有些太遠了。”
“是嗎?”顧青笑笑,沒說什么。
兩人一虎又補充了一些體力,便接著趕往敗亡士兵們逃亡來的方向。
一路上,這種事情見得多了,顧青從剛開始的憤懣到現在的無情只用了短短一兩天的時間。
他們走著走著便來到了荊襄之地號稱最繁華的城池,荊州治下的荊州城外的關公城城門前。
而這些敗亡的士兵們,大部分都是駐扎在‘關公城’里的荊州軍。
此時繁榮昌盛的荊州城早已破爛不堪,城內傳來了無數詭異的尖叫、哀嚎、咆哮等聲音,就連城墻上插著的旗幟都并非大乾的‘乾’字旗,而是江家的‘江’字旗。
荊州城與關公城遙遙相看,在荊州城沒被攻破前它們互為犄角之勢,大部分的荊州軍都駐扎在關公城里。可自從荊州城被攻破了之后,駐扎在關公城內的將領們無時無刻不想著奪回荊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