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先生單手一揮,眼前的瀑布山巔消失,月光及山林重新映入眼簾。
“我輩一生,只求超脫,求那一線縹緲,求這世世在在,求個永世長存。”景先生盤坐在石頭上。
左玄的神色有些震驚,一時半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官人,早些年,我曾被高人指點,傳下一種望氣之術,剛才一瞧,卻見你鴻運當頭,氣機縹緲不可言,日后必成大器。”景先生坐得端正,身上一絲飄然的氣息彌漫透露,微笑道:“所以,特來結個善緣。”
“不知,可否賞個臉,共飲一杯?”
景先生,終是說出了緣由。
左玄盯著景先生良久,最后也是颯然一笑,接過景先生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下一秒,他的神色一震,眼中的天地變換。
一切都變得極為模糊。
“沙沙沙……”
寒風吹動樹枝的聲音。
左玄重新睜開雙目。
只見景先生坐下遠處,閉目不語。
好似先前的一切,都是左玄的一場夢境。
他依舊捧著個地圖。
“官人,不知在夢中……是誰贏了?”
景先生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左玄盯著景先生的面孔,臉色變換,陰沉不定。
半餉后,厚臉皮笑道:
“嘿嘿,平手!”
…………
“官人,你在看什么呢?”
景先生湊了過來,盯著左玄手里的地圖,臉色閃過一絲笑意,指著地圖中的某處:
“你現在,是在這里!”
左玄一看,臉上有些尷尬,景先生所指之處,地圖標喚作“玉景山”,與他預期的所在地陜州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這時,景先生又開口道:“你順著右側山路便能下山,下了山便是山道,再沿著小路一路向北便是陜州了。”
山道?
周遭樹林間塞著灌木,灌木間有連著藤蔓,哪來的山道?
左玄左右瞧去,愕然發現那里的林木確實稀疏了一些,隱約是條道路。
他連忙拱手道謝,景先生坦然點頭承受,皺著眉思考一陣,而后遞來一個石牌。
“這小物件兒,你先拿著。”
左玄接過手中,發現這石牌看似是石頭做的,但質感卻有點像木質,介于石木之間,牌子上有紅色朱砂勾勒著幾個端莊的文字,左玄認不得,卻覺得有些眼熟。
“云箓?!”
左玄驚呼一聲,抬起頭,微風拂過,吹動樹杈,周遭再無一人。
景先生,消失了!
“多謝!”
左玄也不在糾結其他,喃喃道謝一句,便牽著驢兒下山去了。
……
行走在山路上,左玄才驚覺“石牌”的神異。
他所過之處,縱橫的樹木抬高為他結起棚頂,荒草低伏,荊棘避路。遇到險坡,樹木便伸來樹干作為扶手;遇到河流,藤蔓便串聯起來化作渡橋;遇到溪水,便立刻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