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過來,好,來了,走~”
林清風一邊說,一邊作勢捏著鼻子,拎起尸體往外一丟。
于謙氣道:
“你這往出扔臭大姐是怎么著?”
“長子抱頭,是這樣——”
一邊說,于謙一邊做雙手捧著頭一動的模樣。
林清風一副受教模樣:
“這么抱是啊?走,師傅,受累,吹!‘俺們那噶都是東北銀……’”
后半截是林清風拿嘴巴學喇叭聲。
只不過很顯然,寫的不是正經喪樂,直接偏二人轉去了。
于謙只好咳嗽一聲,打斷他。
林清風心虛狀:“好聽,這好聽。”
于謙白他一眼:“這好聽管什么用啊?”
林清風面容一肅:
“緊跟著,高搭法臺請和尚念經。正中間坐著一位,頭戴毗盧冠,身批袈裟,這位大帽,兩旁邊是小和尚。”
“念的是焰口施食開十六本經,一邊念一邊撒米撒小饅頭。”
林清風一邊說,一邊拍手:
“這經太好聽了。”
于謙聽得入神,忙道:“那這么著,那好聽你給學學這個經怎么樣?”
林清風道:
“學這念經的這個啊。好好好。”
一邊清了清嗓子:
“會得不多啊。”
“簡簡單單來兩句。”
然后林清風就雙手合十,氣場格外正經:
“道場成就,賑濟將成。齋主虔誠,上香設拜。壇下海眾,俱揚圣號。”
上頭這是念白。
緊跟著就唱起來:
“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彌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
“近觀山有色,細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八月中秋雁南飛,一聲吼叫一聲悲,大雁倒有回來日,死去亡魂不回歸。”
別說,唱得還挺有那個味兒。
于謙一邊聽,一邊點頭給他打拍子。
緊接著,林清風曲調一變,成了黃梅戲《天仙配》的調:
“眾群僧把法鼓敲,敲木魚兒打金鐃,你我好比鴛鴦鳥,比翼雙飛在人間哪……啊……哎?!”
末一句,是頭被敲了一下,捂著頭發出的疑問。
還一副誰打我的模樣四處看。
仿佛要找出那個打他的人決一死戰似的。
于謙手里拿著合攏的扇子——方才就是他抽冷子給林清風來了一下。
等林清風冷靜下來,于謙才涼涼吐槽:
“不像話!什么亂七八糟的這是!”
林清風似乎也意識到是于謙打的他,撇嘴道:
“念完經就打和尚。”
這是禍害完了成語,又開始禍害歇后語的節奏。
念完經打和尚——過河拆橋。
好嘛,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在禍害成語。
林清風理直氣壯:“沒告訴你就會幾句嗎,你不攔著點。唱錯了。”
于謙無奈:“哦,還怪我攔晚了。”
林清風繼續:
“每七天念一回,僧道檀尼輪班來,北京居士林的居士給你父親撰咒。”
“一直等到出殯這天,早晨起來看這天啊……嗬!”
于謙試探道:“大晴天?”
林清風搖頭:
“黑的跟鍋底似的。”
“咕嚕咕嚕直打雷,夸嚓,閃電。”
于謙臉直抽抽:“哎呀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