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頭眉頭緊鎖,如臨大敵,長生出言說道,“你即刻回去,在我床頭旁邊的柜子里有個紫色的小盒子,里面放的是畫符之物,你去將那個小盒子給我拿過來。”
大頭聞言點頭應是,施出身法,疾行離去。
大頭剛剛離去,廣場南側便出現了幾道黑影,由于廣場很大,且夜色朦朧,眾人便看不到那幾人的樣貌,但長生抬頭看天,發現此時正是子時初刻,再定睛細看,對方共有三人,走在左側的那人身形酷似服部香奈。
“真來了。”釋玄明沉聲說道。
眼見敵人出現,長生精神一震,與此同時轉頭看向楊開,“你白日里將靈氣轉送給了余”
楊開猜到長生要問什么,不等其說完便出言說道,“已然恢復。”
長生沒有再說話,對方只來了三個人,這說明楊開先前的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對方并不準備聚眾硬闖,而是確有厲害的殺手锏。
隨著三人的緩步靠近,長生開始自腦海里急切思慮,此前他曾經給皇上上了個折子,將千里突襲一事簡略告知,卻唯獨沒有提到圣骨,服部香奈等人稍后如果提到圣骨,皇上就可能知曉此事,而皇上一旦知曉此事,就知道自己對其有所隱瞞。
此事后果非常嚴重,如果皇上知道自己對其有所隱瞞,就會懷疑自己的忠義,而這也不能怪皇上多心,要怪只能怪自己沖皇上隱瞞了實情,盡管自己當日隱瞞此事只是為了多些從容,少些麻煩,并不是與皇上離心離德,但皇上可不會這么認為。
這就是隱瞞的巨大代價和可怕后果,不管對誰,不管什么事,能說實話最好還是說實話,因為一旦隱瞞了對方,而事后被對方發現,此前辛苦建立的信任就會大打折扣。
而比隱瞞后果更嚴重的就是欺騙,任何的欺騙都要冒著前功盡棄,滿盤皆輸的巨大風險,而且面對對方知道真相之后的決然和無情,撒謊者甚至連解釋和挽留的資格都沒有,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當初撒謊騙人家。
只要問心無愧就沒必要撒謊,只要撒謊就一定是心里有鬼,即便心里真的沒鬼也是有鬼,被誤解被冤枉也是罪有應得,咎由自取。
隨著對方三人的緩步靠近,長生終于看清了三人的樣貌,左側那人確是服部香奈,而右側那個中年男子他雖然沒見過,但身形步伐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略一回憶便自腦海里找到了此人,此人便是當日扛著遇害妃嬪尸身被自己和釋玄明追趕的那個蒙面人。
走在二人中間的是個白須老者,年近古稀,所穿的白色長袍上寫滿了日語符文,類似的衣著他曾經在夜襲麒麟鎮的時候見過,當日那對試圖控制僵尸的孿生姐妹所穿的就是這種袍子,這種袍子應該就是倭國陰陽師所穿的法袍。
長生看清對方樣貌的同時,對方也看到了他,那白須老者此時滿面怒容,眼神之中殺機濃重。
對于此人的氣怒神情,長生并不感覺意外,因為麒麟鎮那對孿生姐妹全被他給殺掉了,根據年齡判斷,那兩個年輕女子不太可能是老者的女兒,應該是老者的徒弟,亦或是他的侍妾。
走到廣場正中,三人沒有繼續前行,止步于弓箭的射程之外。
“李長生,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我之前提出的條件仍會兌現。”服部香奈提氣發聲。
服部香奈說的是日語,長生若是接話,就等同告知身后的羽林軍自己會日語,皇上若是得知此事,難免心生猜忌。
長生不確定服部香奈是有心離間還是無心之舉,便冷聲開口,“說人話。”
見長生不上當,服部香奈只得改用漢語,重復先前所說言語。
“壞我大唐氣運的東西,我不可能交給你們。”長生高聲回答,他這么說也是有充分考慮的,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與對方所說的話,事后皇上都會知道,而此前他曾經將那份調包得來的龍脈衍續圖譜呈交給皇上,事后皇上即便知道今晚他所說的話,也會認為他口中壞大唐氣運的東西是指那份真的龍脈地圖。
這就是隱瞞的代價,后患無窮,提心吊膽。
“你應該知道我們此番是有備而來,如果你一意孤行,不但你性命不保,還會連累你們的皇帝。”服部香奈冷聲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有什么倚仗,但為了保護皇上,為了保護大唐氣運,死有何懼”長生趁機高聲表忠。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這兩句話誤導了世人許多年,在世人眼中說話嗆人的才是忠臣,說話好聽的都是奸臣,實則這是天大的誤解,事實是難聽的話大部分不是忠言,而難喝的藥大部分也不治病。
退一步說,就算難聽的話真是忠言,難喝的藥真能治病,那說話的人和開藥方的大夫也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因為逆耳的話誰都不愛聽,太苦的藥誰都不愛喝,連聽都不愛聽,連喝都不愛喝,還談什么利于病,利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