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胡言亂語,”帳外傳來了張善的聲音,隨即帳簾撩開,張善邁步而入,正色斥責,“年少輕狂,狹隘悖逆。”
見長生受到斥責,張墨急忙沖其使了個眼色,“你不是給大哥帶了東西嗎,還不拿進來。”
長生順利脫身,跑出去自黑公子背上卸下了酒水和水果,兩壇酒水的泥封昨夜被大雨給泡散了,不過里面還有幾層荷葉,酒壇里沒有進水,酒氣也并未消散。不過水果就不行了,一路顛簸,帶來的葡萄擠壞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也都自枝干上脫落了。
長生將東西搬進大帳,張墨將沒壞的葡萄洗了,端給張善一些,剩下的放到了自己和長生座位之間的木幾上。
三人吃著葡萄隨意閑聊,張墨比長生大八歲,而張善又比張墨大二十幾歲,在張善眼中張墨和長生都是小孩子,“皇上敕封你為親王,身為臣子理應感念在前,盡忠在后,似先前那般大逆不道的言語,以后不要再說。”
見長生挨批,張墨便想出面圓場,不曾想張善對她也不客氣,不等其開口便不滿的瞅了她一眼,“你比他大那么多,理應諄諄善誘,時時指引,你是怎么做的動情亂神,竟然讓他在你和朝廷之間進行抉擇,實屬背逆忠義,大逆不道。”
“大哥,她沒讓我”
不等長生說完,張善便打斷了他的話,“孟子有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陰陽承負,天道昭彰,上天如此眷顧于你,集恩澤造化于一身,你理應感恩戴德,濟世安民以報天恩,你倒好,將天賦所得視為一己之私,心中只有兒女私情,全無國民大義。”
眼見張善語氣嚴厲,張墨有些惱了,“大哥,人家難得來一趟,你小題大做說個沒完,長生,走,不聽他說了。”
張墨說完起身就走,但她能走,長生卻不敢走,就在其左右張望,躊躇猶豫之際,張善再度說道,“你如此急切的卸任戶部和御史臺的差事,看似是在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實則是自以為是,妄猜圣意,你可曾想過,你如此急切的掛印辭官會置皇上于何地朝廷的文武百官和市井民眾會如何評價皇上難道皇上是個鳥盡弓藏,薄情寡義的昏君不成”
沒有誰喜歡受人批評,長生也不例外,但不得不說張善說的確有道理,自己急不可耐的辭官掛印,的確有及時抽身,遠走避禍的意味。
見長生坐著沒動,張墨轉身拖拽,“走啊。”
“等等,等等。”長生低聲說道。
長生不走,張墨便轉身看向張善,“大哥,長生現在是親王,你不要再把他當成小孩子了,他做的已經夠好的了,你不能吹毛求疵,雞蛋里挑骨頭,惹他惱了,以后不來了你說誰去。”
“不會,不會,大哥說的有道理。”長生急忙接話。
張善擺手說道,“好了,不說了,你先帶他將濕衣服換下來,然后陪他四處轉轉。”
聽得張善言語,長生如蒙大赦,急忙起身告退。
“軍中不比別處,你也不比旁人,”張善說道,“自營中待上一日,明天一早趕快回去。”
“好好好。”長生連連點頭。
張墨唯恐長生生氣,待得離開大帳便低聲說道,“最近軍中多生變故,大哥心情不是很好,他說你,你莫要往心里去。”
“我沒生氣,他說我又不是一回兩回了,”長生隨口問道,“軍中有什么變故”
張墨帶著長生往自己的住處去,與此同時出言說道,“剛剛籌建的新軍未經實戰,我們只能在行軍途中加以演練,如此一來行軍的速度便多有緩慢,楊守亮也得以從容備戰,給我們增設了不少阻礙。”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長生說道。
張墨擺手搖頭,“這條路行不通,漢中地廣人多,頗為富庶,得知我們要來討伐,楊守亮花重金招攬了不少邪派高手,身邊高手如云,防衛嚴密,似今天散布尸毒之事便是其招攬的妖道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