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金銀花開花的季節,金銀花清肺去熱頗有效果,他原本是想找金銀花的,但未曾找到,最后只能薅了一捆蒿草回來,這東西清熱涼血效力一般,驅蚊子卻很是好用。
黃鼠狼個頭小,最大也就兩斤多,很好燉煮,一個時辰便骨酥肉爛,長生將那陶甕端到河邊,借河水冷卻,最終得了些許油脂,將凝固的油脂挑出之后,余下的全部倒掉,這東西一股子臊氣,吃不得。
接下來就該挑燎泡了,燒傷的燎泡和磨出來的水泡還不一樣,燎泡更疼,但疼也得挑破,不然傷勢會惡化。
一挑一擠一哆嗦,也不知道哆嗦了多少下,終于全部挑破了,連頭頂的燎泡也扎破了,也沒辦法逐一上藥,只能將油脂涂抹全身。
此物甚是合用,涂抹之后頗為清爽,疼痛也有所緩解,不足之處是氣味刺鼻,臊氣太重。
上過藥,長生再度上路。
他換洗的衣服此前已經與樵夫換了木柴和柴刀,只有身上這一件衣服,昨日幾番出入火海,被燒的千瘡百孔,眼下也只能湊合穿上。
再度上路,痛楚減輕許多,只是被熏壞的眼睛一時之間不得復原,山風吹過,總是流淚。
西去路上亦有逃難災民,有了前車之鑒,長生再也不敢與他們結伴同行,既然保護不了他們,就只能遠離他們。
他此時已經進入了李克用的勢力范圍,沿途不時可以看到東行的車隊,他先前路過的汾陽處于戰爭前沿,這些車隊想必是往那里運送糧草補給的。
由于李存孝的軍隊是一路自西面打過來的,越往西走,景象越是凄慘,田地荒廢,十室九空,自上午巳時走到傍晚酉時,就沒見過一處完整的村落,路旁的荒墳比路上的活人還多。
眼瞅著天馬上就要黑了,長生開始發愁宿頭,好在沒走多遠便看到前方有處鎮子,距此當有兩三里。
快步趕到鎮口,長生停了下來,這處鎮子的房屋大部分都是完整的,但路上竟然一個路人也沒有,夜幕之下一片死寂,詭異陰森。
長生獨居多年,并不膽小,但眼前這處廢棄的鎮子卻令他有些心慌打怵,街道兩側的房屋并沒有遭到焚毀,但房門都是開著的,很顯然先前住在這里的人已經離開了。
就在長生駐足街口躊躇進退之際,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的一座院落里似乎有火光閃動。
見到火光,長生安心不少,邁步進鎮,朝著有火光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