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榮心中一凜,想不到外面的這個中村恒泰,竟與那個叫中村登的東洋探子,會是同一家人。如此看來,中村登那天從小船上跳江后,也是僥幸逃脫了一命。
但他沒法明白,中村恒泰這龜孫孫,突然間提到的那本《碧云劍譜》,不知道會是個何等重要東西?自己在太素上清宮住了這許多天,并沒有聽到弘毅道長說起,道觀里有過什么《碧云劍譜》。
但這還不打緊,要命的是阿榮現在已經曉得,太素上清宮里的那群道人中間,竟會可怕地在師父身邊藏有內奸,弘毅道長肯定是蒙在鼓里,對此毫無防范。
側耳細聽,理枝又在問道:“恒泰少爺后來,有沒有找見到那個道士,該不會是白跑一趟吧?”
中村恒泰道:“見是見到了,不過那家伙也是個笨蛋,說是對《碧云劍譜》并沒有查到任何線索,需寬容他多一些時間,慢慢打探。這也是我剛才為何要對理枝小姐講到,如果能在這船上,抓住了那個小道士,正好加以審問,看他是否就能清楚《碧云劍譜》的下落。”
接著又口氣焦躁道:“還真是沒想到,那小孩會是這般狡猾,藏匿的如此嚴實。”
理枝不由暗笑道:“怕是這中村恒泰,做夢也不會想到,那個叫陳國榮的小道士,其實就藏在他身后的衣柜里呢!”
但她還是擔心,阿榮若是困在柜子里太久,萬一發出點聲響,可就麻煩大了。于是打了一個哈欠,又揉了揉眼睛,做出困意道:“恒泰少爺,很不好意思,時間已經很晚了呢。”
中村恒泰聽出了理枝的話意,只好從沙發站了起來,告辭道:“對不起,真是打擾理枝小姐太久了。你就早點休息吧!”
然后一副很不舍的樣子,開了門去,怏怏地走了。
阿榮鉆出衣柜,長出了一口氣,對理枝笑道:“這家伙呆的太久,可把我給憋壞了。”
理枝遞給阿榮一杯水,也笑道:“恒泰所說的那些話,你剛才可是全都聽到了,要是真被他們的人給抓住,必會讓你有得罪受。”繼而又皺了眉,著急道:“我爸爸說不定,很快就會回來,你今夜里能保證呆在衣柜里,一聲不出,別讓我爸爸有任何察覺么?”
阿榮搖著腦袋道:“我剛才就想到了,還是趁著夜深,現在立馬就走的好,不然天亮后再離開,就更容易被人中村恒泰的人發現。”又道:“我住的是三等艙,那里住著好幾十人,還有一個我家的仆人,混在群堆里也方便蒙混。”
理枝想了想,認為阿榮說得很有些在理,便從另個衣柜里,找出父親的一件羊皮大氅,還有一頂禮帽,一雙皮鞋,對他道:“我看你,還是換上我爸爸的衣服,改了這一身道家裝束較為妥當,更能瞞得過去。”
阿榮雖是覺得理枝的這想法,很有道理,卻又不免帶上踟躇之意,問道:“你待我如此關切,真的是無以回報。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有機會再見面,也好把叔叔的這些東西,都當面還給了你。”
理枝嫣然一笑道:“哪里還要你還。趁我爸爸沒有回來,就趕緊換上吧”至于阿榮講到,以后能否還會再有見面,她又何以曉得,因此避而不答。
阿榮在理枝背過去臉去的功夫,三下五去二,就換好了衣服。那羊皮大氅勉強湊身,但禮帽和皮鞋,卻都是松寬了一大圈,理枝想了主意,便找來一些紙張塞墊進去,這才合了阿榮的頭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