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帶著一臉歡笑,旁若無人地左右挎起他們兩人的胳臂,就奔了九江路而去。沈瑞麗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讓阿榮感覺到她的舉止神秘難解。
九江路又稱為二馬路,到了一個叫“洞天春”的小飯店,沈瑞麗松開兩人,喊道:“馮老板在么?”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人應聲道:“沈小姐來啦,里面請!”沈瑞麗道:“我帶了兩個朋友過來吃飯,請馮老板給安排個清靜的包廂。”馮老板叫了一個人道:“小吳,快領了沈小姐上二樓!”
進到包廂,等到小吳走開,沈瑞麗立即收了笑臉,對阿榮酸道:“陳司事,陳專務,一向可好!”她在報上已經看到過阿榮得到日本人嘉獎的消息,對他現在的身份狀況有所知曉。
阿榮冷臉反問道:“我想知道,你和那個日軍中村少尉結交來往,不是一回兩回了吧?”沈瑞麗看了一眼阿英,譏諷道:“你都失蹤了六七年,如今突然有了老婆在跟前,難道還有權力,干涉我與別的男人交往么!”阿榮道:“總之,我不許你與日本人來往,尤其這個什么中村少尉。”沈瑞麗道:“陳國榮,我已經對你說得明白,與什么人交往,是沈瑞麗的自由!”
阿英不想他們兩個人吵下去,鼓了勇氣對沈瑞麗道:“沈小姐,你別怪阿榮。我知道你和阿榮身份般配,他是心里有你,才看不得你與別的男人來往。再說,阿英在你們跟前……只不過算是個小的罷了,是伺候人的命,不能耽誤阿榮娶了沈小姐,以后也更不敢與你爭寵。沈小姐剛才……不就肯喊阿英……是二太太了嗎。”
她語氣甚是謙恭,卑微可憐。
沈瑞麗對阿英搖了搖頭道:“對不起阿英,我并沒有存心要為難你的意思,只惱陳國榮這些年寡情薄意,音訊全無,也恨他投靠日偽大道市府,自己做了漢奸,反而不問青紅皂白,指責我與那日本人多有來往。”
阿榮聽出沈瑞麗話中有話,似有委屈,就換了口氣道:“瑞麗,莫非你也有著什么苦衷嗎。說出來我肯定能幫你。”又誠心誠意道:“要知道,瑞麗你罵我是漢奸,其實是冤枉了好人,我哪里會是死心塌地在為日本人做事,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沈瑞麗勉強一笑,道:“就算是有苦衷也是我自找,阿榮你幫不了,也不該要你來幫!。”
這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又再次讓阿榮看出了她的神秘難測。
阿榮猜道:“瑞麗,要是我想的沒錯,那個所謂的中村少尉,是通過岡野理枝介紹你們認識的吧。”問:“你最近有見過理枝么,她的情況如何?”
沈瑞麗挖苦道:“就知道你會變著法子要問岡野理枝的下落,該不是也早打了她的主意吧。不過,我勸你死了心,理枝前幾天已經離開上海,回了日本相親去啦!”
阿榮忙道:“瑞麗不要瞎說,我與岡野理枝又不是很熟,隨便問問而已!”
心虛地望了阿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