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排長告訴阿榮,因是他此去無錫超出預期,已將江寒生、傅豪予轉押到了保安團在炮臺那里的一處牢房。
阿榮請廖排長指派手下,帶他和蔣平去前去接回這兩人上船,馬上起程趕回上海。
廖排長阻止道:“且請陳兄弟留下片刻,我奉林團座之命有話要問。”
他命令了兩個士兵,隨著蔣平一起押送江寒生、傅豪予上船。
屋里沒有別人,廖排長關緊房門,冷不丁對阿榮大喝一聲:“陳專務——”
阿榮驚道:“廖排長為何這般稱我?”
廖排長惡笑道:“上海大道市府的陳國榮協理專務,你隱藏的好深啊!那個叫傅豪予的人,可是把你的漢奸面目都給揭穿了。”
阿榮腦袋上頓時冒汗,結巴著道:“廖……廖排長,這……這是個誤會。我不能算是……算是真正的漢奸。林國安在哪里,我要面見他……當面解釋!”
他一緊張,連林團長也顧不得再叫,直呼林國安其名。
見到阿榮嚇成了這樣,廖排長搖頭道:“實話相告,林團長正是因為得知你做了漢奸,此事棘手難辦,才要故意躲著不見。”
他嘆氣:“陳兄弟的連環套把戲,聰明反被聰明誤,落得個咎由自取,深陷其中。你大概不曾料到,我按照你說的計策,對那傅豪予剛問上幾句,他就把你供出來了。”
廖排長那天按照阿榮的吩咐,經過一番精心安排,就命人把江寒生、傅豪予提押受審。
依據事先布置,有兩個士兵匆忙過來,當著江寒生、傅豪予的面,對廖排長大聲稟報,經過弟兄們的連夜辛苦,共在糞缸底下起獲了三百根金條的贓物。
廖排長故作驚喜,當即命令將這三百根金條封存上報,充公沒收。他然后才對江寒生、傅豪予審問道,這三百根金條是怎么一回事?
江寒生一語不發。
傅豪予卻是一連串地主動交代道,這些金條由御錦堂江陰分號的陳司事暗中所藏。
他跟著就揭發陳國榮系上海大道市府的協理專務,向日本海軍慰安所的女子挺身隊捐供了房屋,獲得過派遣軍司令部的隆重嘉獎。
這還不算,傅豪予還供出阿榮此次前來江陰,是奉了大道市府的公差使命,要販運一船大米去往上海,目的是替偽政權博取名聲好處。
事有意外,廖排長趕緊把阿榮這上海大道市府協理專務身份,報告給了林國安。
林國安聞聽嚇了一跳,命廖排長趕緊去把阿榮找過來,當面問個清楚。
過了沒有多久,廖排長便回來報告,說是打聽到阿榮已經離開旅館,去往無錫購買大米去了。
林國安思忖,無錫駐有日本軍隊,阿榮竟敢堂而皇之地前去走一遭,這大道市府的漢奸身份無疑被做實。
他犯起愁來,若是抓了阿榮以漢奸罪名懲辦,既擔心不摸底細過于魯莽,又生怕叔父林子均得知后必是不肯罷休。
林國安苦思良久,只好命令廖排長押下此事,不得外傳,待阿榮從無錫回來后,切勿帶他過來相見。
他還特意對廖排長強調,必須嚴詞警告這陳國榮,禁止他以后再與林家扯上關系,包括與叔父林子均有任何往來,若是不能答應下來,定要把他在江陰就地收監,不再任其返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