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麗愣住,張皇道:“阿榮,弄不懂你在說些什么。”
阿榮道:“剛才的那個人,他身上明明就帶了一把槍,必定與馮老板,還有你,是同一個組織里的人。我對此猜得很準,你沒有必要再繼續瞞我。只要是說出實話來,或許就能幫上你們。”
沈瑞麗低頭沉吟許久,抓了阿榮的手道:“記得以前,我已經對你明說,一定不會辱沒了自己這顆中國人的良心。”
又發誓一般:“再就是,阿榮必須要得相信,不管我與那中村恒泰有何來往糾纏,瑞麗絕不可能就有負于你。現在,我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你應該心里有數,以后休要再有顧慮。”
阿榮不甘心道:“我推斷,你一定是受了馮老板的逼迫,才要有意接近中村恒泰。假若我把這三千大洋退回給馮老板,他是不是就能放過了你。”
沈瑞麗松開了阿榮的手,皺眉道:“別說是馮老板不會同意,你就是倒貼了三千大洋,我也只當你天真犯傻,不會答應于你。這是兩碼事,明白么!”
阿榮斷然道:“不管馮老板是否同意,總之這三千大洋我是不打算要了。但愿他以后,能記下我的這份人情,若是你萬一哪里失手,有了什么差錯,馮老板總得會因此顧念一些吧!”
沈瑞麗想了想,道:“也好,那我就不客氣地再帶了回去。反正你現今做了什么特別市府的常務理事,大權獨攬,少不了有生財的門道。這幾千大洋對你來說,當然不被看在眼里。”
阿榮點頭,認真道:“瑞麗,其實上次能把那些重慶要人的家眷解救出來,再送去了江陰,若不是因為你的任性,換作是他人,就是有一百根金條拿了過來,我也是不會去冒這個險。”
沈瑞麗滿意道:“我當然就心里清楚的很,記著阿榮的好呢!”似是忽然想起,微微一笑道:“若是有件事情告訴給你,可不要太得意了。”
阿榮問:“什么事情還能讓我得意?除非是,你今后不要再理中村恒泰。”
沈瑞麗道:“這件事,還真得與中村恒泰扯上關系。是他告訴了我,岡野理枝正在日本回來的船上,明天上午就能抵達上海。他約了我,要一起到碼頭去接。”
詭笑:“理枝要回來了,這不正是阿榮所希望的么!”
阿榮不承認道:“岡野理枝來不來上海,與我何干。多年不見,我和她早已生疏得很,就是哪天真有見面,也該互不認識了。”
沈瑞麗信以為真,欣然樂道:“看來是我剛才想的多啦。那岡野理枝已在日本相了親,當然就不好與阿榮,今后再有私下往來了。”
阿榮心想,女人真實妒忌心重,自己當初只是與岡野理枝船上偶遇,被她幫忙救逃,哪里就說得上有過私下往來。
沈瑞麗開了門,把外面的那個男人叫進來,合起箱子帶上,就離開了賭場。
阿榮在對面的興亞理事會轉上一圈,也就叫車前往江灣,參加片山總顧問邀請的茶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