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怵機也從學府中走出。
與昨日不同,今日的論道結束以后,他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疲態。
看來,王文公給他的壓力,也很大。
“王大人儒道造詣果然驚人,若非我用心觀察,恐怕今日敗的人就是我了。”耶律怵機剛出來,就出言嘲諷。
他看似是在吹捧王文公。
可最后的勝利者卻是他。
究竟在吹捧誰,不言而喻。
王文公咬緊牙關,扭頭不去看他。
作為論道的敗者,在耶律怵機面前,他甚至連呼吸的權利都沒有。
這跟武者這間的搏斗廝殺還不同。
武者之間的差距,是很明顯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可文人之間的論道,尤其是對儒道來說,勝利即代表征服,代表對這個人信念的無差別碾壓。
殺人不如誅心。
就是這個道理。
耶律怵機見王文公不愿搭理自己,便自得其樂地將目光投向別處:“鄭大人,對明日我很期待。”
鄭臨沅凝重非凡,“那便期待著吧。”
此時不能說太多。
其實這看似普通的寒暄,也是立威測探對方虛實的辦法。
曾經的王之棟很多時候,論道還沒開始,他就已經看出對方弱點。
就用的是這種小技巧。
不同的人,面對挑釁有不同的解決方法。
鄭臨沅這樣的解決,不可說很好,卻也無法讓耶律怵機看出些什么。
狠話撂完,耶律怵機向趙欣打了招呼以后,返回驛站。
他今日元氣大傷,想要明日戰勝鄭臨沅就必須現在立刻回去休養生息。
耶律怵機走后。
趙欣抱拳道:“鄭叔,這關乎著大宋榮譽。”
鄭臨沅:“放心,有鄭家在,大宋敗不了。”
趙欣仍舊不敢放心。
他知道鄭州是大宋最堅實的一張底牌。
可,他畢竟從未見過鄭州論道,所以不敢信任。
相比起讓壓軸的鄭州出場,他更希望,鄭臨沅可以在第五輪就打敗耶律怵機。
再者說,假如最后的的勝者是鄭州。
他的名頭,自然響徹北氓域和中廣域各處。
這是趙欣不愿看到的局面,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死死卡住鄭州在朝堂還有國子監做的一切。
要是任由儒生傳播出去。
鄭州不僅會在朝堂揚名,在整個大宋國境之內,都會被冠以大儒在世的名頭。
這對鄭州的發展并無好處。
樹大招風,死的更快。
鄭州要是知道自己無法揚名是因為趙欣在從中作梗,一定會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三人略作寒暄以后,鄭臨沅回到相府準備。
趙欣什么都沒囑咐。
他知道鄭臨沅一定心有定數,不管贏或者敗,他都不會讓大宋在全天下丟人。
鄭臨沅回到相府以后,天已經黑了,他沒去地下洞天請教,也沒去找鄭州。
他獨身一人來到相府最不受人重視的角落房間。
貓眼進去以后,換上那早已被遺忘在此許多年的儒生素白色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