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醉醺醺地聽到陳蘊這般說,便云淡風輕地道:“舉手之勞而已。”
陳蘊重重叩首,俄頃起身,面對鄭州說道:“事已至此,我便不瞞著鄭兄了,其實我是玄甲蒼元軍的軍師,與北氓域連縱,其實是我的主意!”
聽聞此話,鄭州醉意全無。
原來你才是幕后蠢貨?
這變化來的太突然,魚倦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陳蘊打算再度開口時,她才回過勁,拿起桌上的匕首,扼住陳蘊咽喉。
魚倦容當下的心思很是簡單。
他既然來自玄甲蒼云軍,必會對鄭州構成威脅,不如先殺了他再說。
而鄭州此刻也是回過味來,剛才狷狂醉意消弭于無形,心中對作死的沖動,又是涌了上來。
聯合北氓域既然是他的主意。
我又如此詆毀這叛國計劃。
若再說些譏諷之言,他保不齊就會派玄甲蒼元來雁門鎮殺我。
故,他萬萬不能死在此地!
心中豁然開朗以后,鄭州對魚倦容說道:“不必如此驚慌,君子須直言相向,玄甲蒼元軍本就做了令中廣域蒙羞之事,而今殺了他,也是于事無補!”
魚倦容不情不愿地放了陳蘊。
陳蘊捋順長袍,懇切地對鄭州道:“鄭兄今日所言,令我茅塞頓開,我本認為大宋儒道已無人,卻沒想到竟還有鄭兄這般驚才絕艷之君子!”
鄭州:你好端端地放什么彩虹屁?
陳蘊的反應著實是有些問題。
鄭州心中不滿,便譏諷道:“那又如何?如今錯事已成,再無轉圜余地,你說這么多,也改變不了玄甲蒼云軍引狼入室的事實!”
陳蘊聞言,不由長吁短嘆不已。
是啊。
如今大局已定。
北氓域看似是在備軍,其實一直都在等待著玄甲蒼元軍的號令,而后催動大軍,一舉攻破大宋都城。
而今再違背誓約,以北氓域皇帝的秉性,恐會破釜沉舟,先誅滅玄甲蒼元再直指大宋都城。
到時候。
整個中廣域都將變成北氓域肆虐侵略之地。
想起這后果,陳蘊便覺脊背發涼,心中無限惶恐。
若真是如此。
那他陳蘊就是中廣域最大的罪人!
“鄭兄,不知此事可還有轉圜余地?”陳蘊忙問道。
鄭州道:“倒也好辦,誅滅北氓域,自然破局。”
陳蘊自是知道鄭州是在揶揄自己。
以玄甲蒼元軍的實力,能把北氓域堵在關外,便已頗為不易,更遑論誅滅?
若真有這實力,何須為了推翻大宋,連縱北氓?
“鄭兄,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若是不嫌棄,可否與我同去玄甲蒼元軍大營一敘?”
“你若不愿意也無妨,我今日在此立下君子之約,從今往后,玄甲蒼元絕不會傷你分毫!若違此誓,我陳蘊縱死也不得善終,究其一生,也無法觸及圣人之境!”
鄭州嚇了一跳。
現在的人都這么喜歡隨便立誓嗎?
“誓約我看就免了,多是騙人的把戲,不過這玄甲蒼元軍大營,我倒是有些興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