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黎野跟蒲子的覺癮太盛,呼嚕聲又吵,吵的三個耳朵敏感的人腦仁兒生疼。
下午一點半,尋月帶著小耳跟貓兒去逛街。
光臨街很大,主街很寬,各個分支的街口也很多。
她想著帶貓兒跟小耳去多買兩件衣服。
可時間走得太慢,買完衣服回來,天還沒黑。
他們仨靠在車尾,看著落日下街景。
“盼著天黑也不容易,有人盼著天亮,有人卻盼著天黑。”
“可即使盼著,也不會從這兒搬走的,盼著天亮的人知道,這里算是最后一方凈土了。”黎野在車內聽到他們仨說話,隨即抻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所以這邊的常住人口非常多,都想在這里尋找一絲清凈,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這人毛發旺盛,胡子一日沒修剪,就老了一倍,看起來跟個搓腳大爺一樣。
“到時候貓兒跟蒲子在車上等著,你們倆跟我去吧。”黎野拿出炭色條叼在嘴里咀嚼,這東西近乎于煙草,但薄荷味濃一些,咀嚼后可以吐掉也可以咽了,對身邊的人沒有二次傷害。
黎野掰開一小點遞給尋月,尋月也是好奇,但入嘴后沒咀嚼兩口,就嘔了出來,味道太沖,還有些辛辣的苦,直沖鼻腔,愣是沖出一汪眼淚,其口感像脫水的甘蔗。
黎野見狀呵呵地樂起來。
傍晚六點的街燈就是訊號。
街燈亮起,夜貓子出動。
尋月沒讓小耳跟著,只跟黎野前往光臨街。
他倆從東到西走了五個來回,就怕漏查那個頸后有片羽鱗的孩子。
也是直到晚上九點鐘,才在西出口邊上,找到一些眉目。
尋月裝成四等界的人,挨個老板詢問有沒有無明顯特征的混血,一連問了八家,才問出眉目,可那個羽鱗孩子,是大戶人家特定的,不零售。
“你這種買家我也見過,所以特意留下一些表面沒有明顯特征的奴娃,你是在哪兒瞧見的?”老板揣著手賊眉鼠眼的上下掃了遍尋月。
“還不是我家這個——”尋月看向身后的黎野,為了裝得像,還特意踹了他一腳,“他說一走一過的車里見到個后頸長有羽鱗的孩子,面相干凈,我尋思——”
那老板樂呵呵地看著她,“您來晚了不是,昨兒已經轉走了,跟車去的四等界。”
“誰家買了?我再給買回來唄。”
老板不言,眼神飄忽不定。
這種事尋月雖沒碰上,但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個意思,她心下疑惑,卻也沒工夫細究,當即從包里拿出一張一千塊面值的紙幣塞過去。
那老板笑呵呵地收下,“四等界張家。”
一千塊就說了五個字,尋月沉著臉看著對方,“您老這一張能砸出幾個字啊?一字千金?”
那老板樂呵呵地揣著手,“這都是買主的消息,也不能隨便透露不是?別砸了我自己個的招牌啊。”
尋月無奈又拿出兩張一千塊,卻沒遞到老板手里,“你如果再這么一個字一個字蹦,小心后果。”
那老板不知道尋月的來歷,但見身后那黎野,比他家任何一個伙計都壯實,也不敢在耍滑。
“四等界張家,卓藝鹽商,在城南有宅子,不過聽他們昨日交談,應該已經啟程回去了,這一天的路程,您可還趕得上?”
尋月抽出一張一萬塊的紙幣,“你這話不假?”
老板眼睛都綠了,“不假不假,昨日來采買的就是張家二管家張承孝,在光臨街一共采買了六個混血,都是表面無特征的,如果不錯,應該是買完了就啟程回返。”
“四等界買混血也就是做奴仆,這跟普通的崇明星奴仆有什么差別?”尋月又抽出來一張萬元鈔票。
老板嘿嘿兩聲,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讓開一條小路,讓伙計招呼前面的買賣,自己領著尋月跟黎野去后車廂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