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野愛答不理只瞥了眼后視鏡。
尋月抬起胳膊跟黎野比了下。
這人在天頂養的很好了,白了不少,但對比起付杰,還是黑一點,隨即說。
“那是因為凱亞人不喜歡黑的,它們喜歡白的。”
付杰不解,“喜歡又怎樣?你們凱亞跟崇明不許通婚嗎?”
一聽這話,黎野嗤笑一聲,“通他媽的婚。”
付杰一皺眉頭,“都十一年了——”
尋月擺手,指著界碑,“進了凱亞區的地界,許不許,我們說的不算。”
付杰看他倆的神情,也察覺出一些不同尋常,“原來如此,不過我們啟厘區,真的還不錯的。”
黎野沒說話,尋月也轉過頭去。
他們一路開往七等界,在途中見到了太多的身不由己與迫不得已。
這一切,真實的沖撞著付杰的認知。
開出去的第二天夜里,三人坐在一個廢棄的破廠房門口,吃著從便利店帶出來的東西,這附近根本沒有夜里開的店,也沒有夜里還在街上晃悠的人。
“這里怎么樣?”尋月問。
付杰頹廢地坐在倒塌的廢石墻邊,“怎么會這樣?這里像是,當初我來這可崇明時的樣子,為什么沒有重建?”
“重建?誰給我們重建?”黎野咬了口面包,他也是好久沒出來了,對于這種環境,也是厭惡至極,“你們啟厘是怎樣的我們不知道,但凱亞區,如你所見,就這樣,有些地方,甚至還不如這里呢,比如九等界。”
尋月沒去過九等界,聽說,那是個島,很大的島,人們只能在島上自給自足,不會給任何補給。
黎野看了眼尋月,“就算你,也回不去九等界,據說,每月只開一次船,兩月一往返,進去的,不需要什么憑證,但出來的,卻格外嚴苛,哪怕你是走親戚,想要出來,也需要審核很久。”
尋月知道黎野只能說明面上的話,不然,尋鼓秋跟尋酒父子是怎么出來的,闊禮又是怎么帶著人出去的。
在那個沒人管的地方,人多就是規矩。
付杰這兩日也沒吃好,也沒睡好,臉上胡茬冒的飛快,看起來非常頹喪,卻也問出了讓人意外的話。
“照這么說,凱亞區的九等界是按人分的,還是按照地界分的?”
“什么意思?這不都是按人和地界分的嗎?”黎野不懂。
付杰解釋,“啟厘區不同,在啟厘區的人們,沒有高低貴賤的區別,可能會有高低收入、不同工種的區別,但相互都很和睦,九等分界是按照居住條件劃分的,下三界的地勢不適宜人居住,只事宜開發礦藏,中三界的風景秀麗,山川河流聚集,類比田園,上三界就是城市的中心,高樓林立,生活節奏飛快。”
黎野喝了口水,“那權在誰手上?規矩是誰定的?”
“啟厘。”
冗長的沉默過后,付杰抹了把臉,雖理智,卻多疑。
“你什么時候聯系的他?”付杰看向尋月,“我見你在路上四處瞧,既然沒有電話,怎么就碰巧預見的?”
“碰巧還有為什么嗎?難道我是碰巧想帶你來的?還是我想來你碰巧跟來的?”
尋月知道這人多疑,雖能類比崇明區的和平派,但她根本不清楚要怎么搞定啟厘的和平派,讓這個和平派不會出現反和平狀況。
一聽這話,付杰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知道自己多疑了,只問:“七等界還遠嗎?”
“不遠了,明早就能到。”
“你去七等界干嘛?”
“占卦。”
“還有算卦的?”
“是個能看透我人生的老頭,我想起問問,我這輩子——”
尋月看向漆黑一片,點綴星光的夜空。
“就是想問問,我這輩子,就落在石春縣好不好,開了鑒客好不好,經商好不好,做人好不好,未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