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對方不知道吊燈的閘位置,便索性替他拉了。
一下,通亮的房間變得晦暗,只剩外頭一點亮光。
…
她轉身就離去,靚麗的身影穿梭在客廳壁櫥間,并未看到因這黑暗瞬間而凍結的他。
半夜有些悶熱,壁櫥上的秒表作響,她隱約聽見幾聲稀疏的竄動,以為是那兔子,沒有管它。
后半夜模糊的站起來走到窗邊,打開了半扇,讓涼風吹些進來,途徑臥室時,看見一背影,她驀的愣在原地。
房門慢慢推開,月光下,只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靜坐在那里,望著裸露的黑暗沙漠盡頭一動不動。
“你在做什么。”
她出聲,對方轉過頭,幽藍的銀眸月夜融為一體,像一口混沌的銀河,既清澈又雜繞,似要把人吞沒。
桑婭不解,他為何就這么奇怪,大半夜不睡覺就一直這么坐著。
不過她也不能視而不見,對方是個啞巴,有什么需要許也不方便說。
“你沒事吧?”
她慢慢走過去,房間安靜的只能聽見窗外的風聲。
對方驀的抬眸,眼廓下,肌肉輕輕的抽動著,碎發遮蔽了他的眼角,裸唇輕啟,像待人投食的血族獵人。
不過,他只是搖搖頭。
塞格怎么會告訴她自己無法入眠的原因,竟是覺得過于暗沉。
桑婭沿著床角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他再次嗅到了那香氣,莫名的,他很喜歡聞這樣的香氣。
無言中,她觀察著他,只見對方默言的盯著遠方略有赤霞的光芒處,對于周圍的一切都十分漠然。
“哎…”
她這是在做什么,白天已經被折騰了那么久,大半夜也不睡覺陪他在這看風景,這風景自己來來去去還沒看膩啊。
“納米比是個美麗的地方,或許你覺得這里這是一片荒蕪的沙漠,雖然也確實是這樣,但我已經習慣這里的生活,這里的每一個原始生命都富有強烈的渴望,哪怕是那片骷髏海岸。”
傳說,只有極其勇敢的人才能踏足這里。
而她一個人,在這小片地方居住了三年。
“白天,有綠植在開發區的公路旁,幾頭大象穿行,風沙一點都不猛烈,相反安靜的有它自己的規律,北邊還有峭壁山谷,霍阿魯西布干河下大雨的時候會流入大海,他們管這叫狹長的綠洲,你算是幸運的,怎么說,若是沒有前一天晚上的暴雨,你可能也飄不到這。”
飄不到這,也就遇不到她。
不過她自然不屑于說這句,但對方已只想到這句話。
有很多人想要踏足這里來探險,神秘的納米比沙漠,就像這片充滿野性的南非大陸上最大的寶石,不是煤礦,而正是那些最平靜的東西,多的不能再多的沙子。
他靜靜聽著,桑婭嘆了口氣,好像不是感嘆這里的風土,他自然也不知道她已從話語思索到了自己的經歷。
“早點休息吧。”
她有些困頓了,起身離開時,手腕被輕輕扣住。
“嗯?”
她看向對方,伸長了拉住她的手,自己低頭看了一眼,慢慢松開。
不過,她卻感到對方的溫度異常冰冷。
蹙眉俯下身,少年的跟前附上一片陰影,一只溫熱的手搭在自己額前,他的神經又被她的氣味麻痹了,整個腦海中再次出現海灘邊的情形,這是這一瞬,有點錯亂,還浮現了槍聲和血液。
“呃—”
他閉眼,桑婭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只能輕輕蹲下身,看著他疼痛的樣子問道:“你痛?哪里痛?”
“塞格!”塞巴的聲音和桑婭混在一起,他抱頭無聲的哀嚎起來。
“塞格,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