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凱瑟琳認得干女兒還是什么侄女,他不清楚,也沒仔細聽。他這兩天也根本懶得去管這方面的事,總之如果干的不好,他就把她打發了重新找一個。
“我的飯呢。”
“不知道您現在回來,凱瑟琳說您下午一般不怎么回來,所以沒準備好。”
她說完這話就能感受到對方擰成一團的嘴巴,已經在彰顯他的不滿,在這些瑣碎的事上讓他更煩躁的話…
“我馬上去做。”
“不用了,把我的衣服拿去洗了,記住,別碰我房間不改碰的東西。”
至于什么該碰不該碰,凱瑟琳應該告訴她的,他現在已經沒心情吃東西了。
…
至此以后,他更是好長一段時間看見女人就煩,更別說十幾年如一日的生理需求,是壓根沒需求過,對于那些街上從小隨處可見的站街女,哪個有名的富有石油商的固定馬子,都有可能是生活在洛馬少年的啟蒙“老師”。
而他,沒有過。
現在突然出現的反應,的確讓他陷入沉思,特別是當他閉上眼就能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越來越快出現的臉,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但這種目的的原因總是讓他忍不住去矛盾。
仔細想來,自己也不過是個男子,也有生理需求,當然如果在洛馬,他可以呼風喚雨嗎,他可以隨便走到一家半虛著紫色紗窗的門口敲門,穿著絲綢吊帶的女人會拿著長煙靠在門上等待他進去云雨,從客廳到廚房,再從沙發到臥室,狹小的被無數男人眷顧過殘留的氣息的床畔,會傳來放蕩的呢喃聲,一起都標志著,這是洛馬,用金錢和槍支就可以呼風喚雨的地方,他盯著自己的叔叔們一遍又一遍停留,最后穿上褲子扣緊皮帶去碼頭卸貨,一切歡呼中的親熱聲啞不過就是一個簡單的默契交易。
他,討厭那樣,他對這一切情感的交流無感,他更喜歡不費力的暴虐工作來充實一天,當然他會喜歡現在這樣嗎,他會為自己十幾年難得有了反應而慶幸嗎。
不,他不會在一個荒無人煙的破沙漠上一個游族少女。
但是左腦的神經卻愈發滾燙,甚至到了要發炎壞死的程度,最終在一個念頭冒出的同時,冷卻了下來。
他,想和她做愛。
門外風席震來,敲打著玻璃窗,從透明的天色看去,好像墜過幾道連續刺亮的流行還是干雷,在低沉的不斷震動中,痛亮了一秒她的四周,稀松的睡眼微睜。
對這一切毫無好奇的她,僅僅閉上眼就不再關切,更不知自己在他人的夢里是如何波濤洶涌。
…
早上塞格睜眼的時候,是意識到臥室有了聲音,枕在頭下的雙臂放下,坐起身套上襯衫走到了外面。
桑婭打開窗戶的時候,太陽正好,不熱也不悶,是個好天氣,空氣中的雜草味混入了一絲奇怪的如蘆葦的味道,奇怪了,流離的眼尾掃過廊前的那副背影,一手插袋靠在木柱邊,手里的煙氣繚繞。
“多吃點。”
這是第二次在飯桌上對他說除了“吃飯”兩個字以外的話。準確來說,每次只有塞格會覺得食以下咽,卻欲更言,桑婭自己會找更多事情,比如打開收音機鍛煉自己的口語能力,比如抱著希爾薇看雜志等等。
偶爾她還會記手帳,她其實性子算懶,在這個地方又根本花不了什么開支,但最近家里來了個“客人”,她和法國人對支的物資交易更廣泛了,但大部分家具上的東西,他們卻會免費幫她運輸,送她。
在支出的花銷里,自然包括這次送他出去,由她出的一些油費,其他皆屬于人道救援,出去以后憑他是哪國人,連線大使館報銷一下就好了。
因此,桑婭一邊嘴里鼓動著,一邊手寫著雜亂的數字,兩個人相對無言。
除了第一次他剛到這里,她對他的關切和寥寥無幾的介紹,由于桑婭認為他是啞巴,自然也沒什么性質自言自語。但今天她開口提醒,卻還是讓眼角邊即將愈合一道淺傷的他抬起暉亮的雙眸,眼里的復雜情愫有些許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