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下,玻璃落地窗正對山間的景色,大雁南潯穿過此片小山林往下飛去。
一雙赤裸的腳尖著地,其小指有密密麻麻的陳年青淤。從腳踝的細圈凹骨至上,保護墊緊緊纏繞在腳背。
女孩優雅的轉過身,稚嫩的臉上盡顯暗藏的堅定。她的青蔥手指在空中不停滑過旋空,蝴蝶背深深的往后仰去,紅艷的裙子包裹纖細的腿部。
跳躍至落地窗邊,身后是茂密的高青松樹,似做她的背景畫,于指尖化做蛻蝶,停留在精致玲瓏的玉鼻尖。
鋼琴鍵停滯,她驀然睜開眼,停身走向窗邊,望著萬千小雨凝思。
…
透視的鏡中,曾經白皙無暇的嬰兒圓滾褪去成骨感面容,不由得神思起來。
桑婭睜開眼,紫微醺的瞳眸中映射著一絲螢火蟲的光亮。
“啊切!”
她慫了慫鼻子坐起身,從小腿傳來紅撲撲的熱辣感。
“ohfuck!!”
她低沉的吼道,眼睛不覺瞥向身旁的男人,穿著白襯衫背對著自己坐著,一手仍然在抽煙,似乎對這種聲音見慣不怪。
“你什么時候來的?”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小睡了兩小時,在這片荒無人煙的草地上,身后是一棵大樹。
對方呼出的煙霧從唇間透出,沒有回應。
她又打了個噴嚏,縮緊肩膀。
彼時男人緩緩掐滅煙頭,站了起來,拇指單手解扣,將身上的衣服褪去。
“你要做什么…”桑婭看著他光挺的后背轉身向她走來。
她手撐著后挪了兩下,對方俯下身,羸弱的她下意識閉了眼,連憤怒的力氣也沒有,伸出一只手停在空中作防御狀。
半晌,地上的陰影又褪去。
她睜開眼,感到肩膀上多了一層,外套唰的旋過她的腦袋搭在了上面,咫尺的距離間飄蕩著幾絲玫瑰花瓣味。
桑婭定定的看他,黑夜下唯有一些星光照耀著男人赤裸的上半身,結石的肌肉完美包裹身架。
她撅起嘴,“你偷用我沐浴露了?”
塞格將地上的木頭塊堆在一起,拿出打火機點燃。
“恩。”
還恩,恩的理直氣壯,恩的雄赳赳氣昂昂。
仔細看腿上已經磨開的擦傷口已經干化止血,一些其他地方沾著胡亂擦干的痕跡。
她蹙眉,“你怎么不給我包扎一下。”
對方嫌棄的眼神看過去,“就這么點小傷口還要包扎?”
“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家伙。”
她不覺驚訝,往日自己給他治傷,還去采藥,現下看她受傷卻不聞不問,也不知道給她止血。
看著身上的衣服,一股清香從領子處泛泛,卻也微微夾雜著一絲血腥。
干化的血漬在他的袖子口,可見是挪動她時弄臟了他的衣服,胡亂的擦拭了兩下,使得她小腿也到處是干漬。
“也不知道拿酒精來消毒,若是傷口感染了細菌怎么辦。”
塞格橫起眉毛,明顯對她的廢話感到不耐煩。
“我走過來的,怎么拿著酒精?我知道你會連個車都不會開嗎。”
鬼知道這個女人在搞什么,幾小時前,他坐在沙發上,看著表鐘走過。
在此之前他也是很享受對方不在的空間,沒有聒噪的臟話,自言自語,人有時候就是需要一些安靜。
不過久久聽不到放肆的笑聲和看見那張清冷的臉上因他而出現的憤怒情緒而無趣。
走到門前,微抿了一口咖啡,地上車子駛去的沙印車輪捻過,留下幾顆他白天修理過得螺絲。
“是這樣啊…”
他笑了起來,想起她猖獗的樣子不免愉悅,奇怪,他為什么會因為她的表情,她的語氣而愉悅…
就讓小丫頭自求多福吧。
看著窗外黑下的天空,轉身就要褪衣睡覺,一竄而過的白影從門外瞪了進來,撞在他的腿上。
他低眸,希爾薇張著快速抖動的腦袋,紅紅的小眼睛盯著它。
“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