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沈云笑了笑。
“那‘妖艷’的艷呢?肯定是這樣寫的罷。”趙子硯自信地道。
沈云還是搖頭。
“怎么會呢?”趙子硯愣了愣,過了一會,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原來那個人也是個文盲。”
“那個人?”
“就是給我起名字的人。”趙子硯望著紙上的名字,回憶道:“花樓的一位客人。”
那是趙子硯被賣進花樓的半年后,鴇母安排她去陪一桌客人吃飯。其中有人故意打翻趙子硯手里的茶盤,茶水灑在衣服上,那人大怒,抓住趙子硯讓她賠償。
趙子硯哪里賠得起,鴇母也不可能替她賠錢,聞言過來只是揪著趙子硯又罵又打,轉頭朝那人賠笑求放過。可那人擺明了來找茬,又怎么會輕易松口,協商的結果,是讓趙子硯用身體償還。
趙子硯自然是不肯,被拖進屋里后,她同那人打了一架,這才嚇退了那人。
“子硯果然是很強大的人。”沈云又驚又后怕,又一臉崇拜。
“害!”趙子硯懶洋洋地往桌案上一坐:“我不強大,我那時不過十一二歲,怎么可能打得過一個大男人。是我的血強大。我當時面朝下磕在了茶幾上,鼻血流了一地。那個人也是個慫包,一看我腦袋下那么多血,還以為他自己殺人了,連滾帶爬地就跑了。”
沈云啞口無言,她盯著趙子硯,看她云淡風輕地說著這些,就好像再說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不由得捏緊了袖子。
“我躺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聽到隔間的墻被人叩響。”趙子硯笑笑。
一聲,兩聲……似乎在確認這邊的情況。
大抵是隔間的人聽到打斗聲,也以為她死掉了。
趙子硯爬起來,靠在墻上喘氣,墻又被叩響。
她索性大著膽子,用手指蘸上血,在墻紙上戳了個洞往里看。
一眼便對上一只極漂亮的眸子。她呆住。
那邊的人好像也愣住,就這樣靜默了好一會。
“需要我叫個醫女過來么?”那人率先打破沉默,目光停在她的嘴巴上。
趙子硯搖頭:“不用。”
見他還盯著自己,她抬手抹掉臉上的血:“過兩天就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沒有名字。”趙子硯用蹩腳地大歷話回答他,想了想,她又說:“這里的人都叫我艷娘。”
“艷娘。”那人重復了一遍,問她:“怎么寫?”
“寫?”趙子硯愣了愣,似乎沒有聽懂,又似乎被什么難題問到。她歪著頭想了一會,用手背抹掉臉上再度涌出的鼻血,忽然大笑起來:“我不會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