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火燭飄搖不定。
沒有任何預示,也沒有任何花俏的招式,火鞭如龍如蛇,探出獠牙,向著那大放厥詞的弟子一口咬去。
眾弟子入場時,場內戰斗早已告一段落,除了許真人和聶無雙等人,其他人并未見到龍月關出手之凌厲,甚至還有人覺得見她生的年幼貌美,生出輕視之心。
管事是仗著躲在聶雄身后才敢張口,說完話便躲到后面去了,這時說話的弟子哪能料到這長相柔美瘦弱,笑顏如花的女子出手就是雷霆之勢。
那火鞭一揮而來,眨眼便到了眼前形成漫天焰流,那弟子想逃,卻發現自己全身氣機似乎被籠罩,口不能張,腳不能移。
眼看就要命喪當場!
千鈞一發之刻,一束麈尾橫切過來,輾轉繞動之間形成太極之勢,化成兩尾半魚將鋪天火勢囊入其中。
這弟子才回過神來,蹬蹬蹬連退好幾步撞上其他人才停了下來,鬼門關門前走了一遭,這才發現背后衣衫被汗水透濕。
“沒事吧?”
“沒事吧?”眾師兄弟圍上來,七嘴八舌關心道。
他搖搖頭,“幸而師傅相救。”
眾人看向場中,只覺得這場斗法看得人心馳神遙。
許真人背對著眾人,一手掐訣,一手拿著拂塵,拂塵上的麈尾長至幾丈與火舌膠在一塊,在沒人看到的地方,他的面色越來越凝重。
半晌后,稍歇,兩人各退一步。
許真人看著有些燒焦的麈尾,眼中露出肉疼之色,他這拂子作為自己的法寶,是他殺了一頭成了氣候的牦牛精,選取其上好的尾巴上的毛制成,這還是其次,他煉制這桿拂子時,還選用了師門傳承下來的一根鳳羽作為法寶的陣眼,鳳凰生于火焰之中,可辟世間萬火,故而,這法寶應該是不畏火的。
對面這丫頭使得是什么火,竟然能損壞他的法寶。
許真人驚怒之余,更生出將龍月關留下的心思,她身上的寶貝不少,他有預感,如果能從其中挖出一二,對自己的修行絕對有莫大的好處。
龍月關現在的情形也不太好,她沒想到對面那糟老頭子一身道行確實不低,她這具身子的靈力太低了,不過片刻功夫,消耗如此巨大。
“放肆!”趁著空隙調息之間,只聽聶雄一聲暴喝:“小小女子,真當我聶府是軟柿子了!”
“此女甚惡,偷盜本府錢財在先,殺害本府侍衛在后,此舉之后還妄想殺害我兒,太過狂妄!”
“如今竟膽大包天,冒犯許真人門下,今日若是讓你全身而退,我聶雄臉面何存!”
“我看你嗜殺成性,若是放你出去,豈不是城內百姓安危于不顧,來人!”
短短幾句話之間,顛倒黑白,將城主府欺壓良善,謀財害命之事一筆帶過,并將所有責任推到龍月關頭上,不可謂不巧舌如簧。
隨著聶雄一聲令下,已庭院為中心,嘈雜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無數名身披鐵甲手持利刃的護衛奔過來,將龍月關包在其中,只等一聲令下。
“今日,本城主就要為了城中十萬民眾,除掉你這個不安全的因素!”聶雄手一揮,正要下令。
“大人且慢——”許真人上前一步。
“真人可還有什么吩咐?”
“城主客氣了,”許真人一甩拂塵,笑道:“我不過一出家人,托庇于城主府下,哪敢有什么吩咐,只是希望大人大發善心,留下這姑娘一命。”
聶雄長吟不語,然后嘆了口氣:“真人心善,那就留她一命。”
“留下性命,其余不論!”
“是!”
龍月關對這兩人假仁假義的嘴臉實在是厭惡至極,讓她總忍不住想到帝俊也是如此,上一世,她姑且能一劍刺了那偽君子,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