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大道之道,乃萬法之宗,解其紛兮,挫其銳;藏其鋒兮,化其亂。”光塵仙尊拿著古籍,站在聽訓室的最前面。
“大道之道,乃萬法之宗……”逍遙派的晚輩們就在座位上咿咿呀呀地學著。
十六歲的紫月將書豎起來放著,遮擋住臉,昏昏欲睡,她剛要進入夢鄉,就被一聲:“紫月,我剛才講了什么”嚇到魂飛魄散。
“呃……”
“站著聽。”
紫月趁著光塵仙尊轉身,她出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仙家之家,方為正道……”
“師祖,我有一個問題!”紫月舉手提問。
“何事?”
“只有仙家為正道嗎?”
“那你認為?”
“我認為造福蒼生皆為正道,不論是人,是仙,還是其他的什么。”
“自然只有修習仙術方為正道。逍遙山門規第三十五條是什么?”
“不得修習歪門邪術。”紫月很快就答了出來,這門規她實在可以倒背如流,動不動就被罰寫,已經不知道寫了多少遍了。
“知道就好。”
紫月覺得十分無聊,揉了個紙團,往敏瓚頭上一砸,給認真聽課的敏瓚嚇了一跳,發出“啊”的一聲。
紫月捂嘴偷笑。
光塵仙尊不回頭都知道是誰在調皮搗蛋,這個紫月真的是越慣越不像樣子了。
“紫月,你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去把《飛雪咒》抄一百遍。”
“啊?一百遍!太多了吧。”
“一百一遍。”
“怎么還多了一遍?”
“一百零二遍。”
嚇得紫月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下課了,紫月跑到敏瓚旁邊。敏瓚已經十八歲了,已然長成了一個翩翩少年。他是除了無涯以外,最優雅入畫的男子。一雙瑞鳳眼鑲嵌在他雕刻般的棱角分明的分明的臉上,頓時給冷峻的臉上增添了一種光亮至美的氣息。敏瓚是有三分像無涯的,但畢竟年少,氣質比無涯還是差了些。
紫月蹦著拍了一下敏瓚的肩膀,他已經身長八尺,而紫月尚未發育完全,只到敏瓚的下巴殼那里,一副娃娃模樣。雖是娃娃模樣,卻是容貌傾城,是那種一眼便攝心攝魂的美。
“什么事呀,紫月?”
“敏瓚,我們是好哥們兒吧?”
“你是又有求于我了吧?”
“嘿嘿嘿。”
“我可不想給你抄《飛雪咒》。上次你被罰二百遍《御劍行》,我可是給你抄了一百九十九遍。寫到最后,我的手都軟了。你可饒了我吧。”
“哎呀,敏瓚。你最好了!你也知道,我寫字那么慢,寫不完,光塵師祖還不扒了我的皮。”
“光塵師祖那么嚴厲,我要是替你寫被發現了,我才是會被扒了皮。”
“我們自幼在一起學習,字都是一模一樣的。怎么會被發現。”
其實敏瓚原本字體是遒勁渾涵的行書,紫月是好看卻有些凌亂的小楷。他們的筆跡不能說一模一樣吧,可謂是毫無關系。這些年,紫月屢屢被罰,敏瓚看著心疼,就模仿著紫月的字幫著抄罰寫。這次數多了,也就會寫紫月的筆跡了。其實無涯也知道是敏瓚在幫忙。但他心疼紫月,也就從不戳穿。時間久了,就也分不出哪個是紫月寫的,哪個是敏瓚寫的。
敏瓚幫著她寫罰寫,她卻跑出去自己放風箏去了。
紫月一個人不會放,只起高房,就落了下來,累得她滿頭大汗,她又好說歹說把正在寫罰寫的敏瓚叫了過來。敏瓚手里接過線軸,指揮紫月用手將風箏舉高,他對紫月說了聲“放”,便一邊放線一邊后退,風箏果然飛了起來。
紫月第一次放風箏,興高采烈地拍手叫好。
敏瓚看紫月開心的像一只小兔子,抿著嘴笑了。那一刻,敏瓚覺得,縱然是從江山來換一個與紫月常隨,也是愿意的。她是清風,她是明月,她是萬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