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如此這般……”
涂生聽了開頭便曉得了,心里暗恨不已:本想在此調養,待傷勢痊愈,再和黃鎮守等人算賬。但被這人一打攪,這里已是住不得了。
茍三倒還罷了,胡牢子有家有室。總不見他回家,家里人必要探問。不用多久,一定有人來地牢察看。就算能藏起那具尸體,來察看的人免不了要看看牢房里面……左思右想,仍是無法掩飾。
雙肩重傷未愈,不要說揮刀動槍,連猛掄一下胳膊都要迸開傷口。這還怎么廝殺?
既然無力和人爭斗,只好先放過仇人,逃出黑河,在外面躲藏一陣,傷好之后再作計較。往鎮外林子里一躲,他沒有千軍萬馬,往哪里尋去?
難就難在還有個趙大使在鎮上。若只是黃鎮守等人,只有凡人的手段。但誰知道趙大使手里有什么符箓。若有搜索、追蹤的,哪怕只有一張,無論在哪里藏身,都定會被他找到。
涂生左右為難,但事已至此,只好聽天由命。
狗剩還在坦白:“……我還以為舅舅雖然不在了,她到底還是舅媽,只當看在舅舅面上。誰知她竟然沒半點親戚情義……”
涂生打斷道:“住了。給我說說這上面的房屋位置。”
狗剩就算在從前得意之時,也只在衙門里混事,不熟悉鎮守府邸。一聽問起這個,他連撒謊的心思都不敢起,只道這下子死定了。“死了死了死了……”
涂生道:“罷了,你先帶我出去。”
狗剩在前頭,涂生跟在身后,兩人從地下蜿蜒而上,到了地面。
臘月日頭短,到這時已經暮色四合。風吹著雪花,撒得紛紛揚揚。涂生深吸一口氣,讓一年時間未曾呼吸過的清冽之氣深入肺腑,充滿胸腔。
呼的一聲,長長吐出這口氣。涂生轉頭對狗剩道:“你去吧。”
狗剩匍匐在地,像被掐著脖子一般,只能含含混混說出兩個字,“饒命。”
涂生道:“誰要殺你。”順手一拉,覺得這人全身僵硬,如同一具雕像,知道這是驚嚇過度,喪失了行動能力,只得吩咐道:“那你就留在此處,不要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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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守府邸也和邊疆其他地方一樣,當得起地廣人稀四個字。仆傭人等和內地一鎮之長相當,但宅院之大,內地同樣級別的小官吏萬難想象。
這倒方便了涂生,偌大的地方,隨他任意來往。尤其是靠院墻一側的外圈,那是真正的無人之境,奔行無礙。
換了常人,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完一圈。但以涂生的腳力,不過片刻時間便已繞行一周。中途連人影都沒見著一個,只有十數只護院獵犬在積雪地上游走。見涂生小山般巨大的個子飛馳過來,都嚇得嗚咽哀鳴,哪敢吠叫示警,更不用說上來撲咬。
奔跑之際,涂生一邊看外圈防護布置、院墻高低,一邊看向內側:有什么房屋、通道走向、人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