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生舉起一物。
一只鳥哨,取自老姜身上。
涂生吱吱地吹了兩聲,這才道:“剛才走錯了路,幸好聽見這邊吹哨,才摸過來。”
于歪嘴臉色刷白。安排取他性命的是老姜和疤子兩個,他既然活著,好端端地站在這里,不問可知,那兩個定是沒了。這幾天里,于歪嘴多次見識過這個顧大郎的力氣,知道絕非其敵。就算使個什么手段,竟然能殺了此人——又如何?
按原計劃殺了小公爺?原計劃里,并沒有這么多尸體。現在死了一堆人,就算他一人能活,難道還能偽造現場、讓別人相信是那頭野豬殺了小公爺?不光是一個小公爺,這野豬還連殺數人,個個皆是他于某人的手下。
再蠢的人,都不會相信這個。
他還能做什么?能說什么?能去哪里?
于歪嘴無計可施,無話可說。這個不奇怪。奇怪的是,涂生也不說話。
我怎么就急吼吼趕過來了?晚來一會兒多好。只要晚到片刻,于歪嘴定然已經殺了這小白臉。
涂生恨恨地想:都怪那頭野豬。
本來已經找準了方向。老古才走不久,樹林中還留著痕跡。像涂生做慣了拓荒墾殖,在森林里鉆來鉆去那么長時間,一眼就能分辨,跟著走便是。
走了一陣,前面忽然嘩啦啦一陣亂響。涂生以為有什么意外,立即換了方向,朝動靜處趕去。見了地上的血跡,更加快腳步,追了一程才發現是頭受了重傷逃命的野豬。
而且正是自己扛了多久的那一頭,脖子上還插著一口短刀。
涂生心想,于歪嘴等人不辭辛苦給這頭豬下藥,將它四處搬運,定是要借它做什么文章。但無論是什么文章,總不會是豬做的。想清了這一點,涂生拋開野豬,回頭找做文章的人。
涂生唯恐追趕那頭豬浪費了時間,耽誤了事情,所以高速飛奔過來。結果竟搶在于歪嘴前頭。沒等他殺死陳杞,涂生便已趕到。
怪那頭豬!要不是那個畜牲,哪里會搶著投胎般趕來。就算來早了,也會先看看動靜,絕不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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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撞進來。
涂生既然見了那頭豬,之前又扛過它,這時又看見于歪嘴手里那件骨棒獠牙——幾件事一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涂生心想,于歪嘴這條計策當真不錯,怎么愣怔怔的傻站在那里?還不快去做去!
這兩個各懷鬼胎,都不作聲。只有陳杞先是大喜過望,接著卻見涂生將哨子吹得吱吱作響,頓時大喜化為大驚:“你、你竟和他們一伙!”
陳杞滿臉盡是絕望,除此之外,還有深深的憎厭。涂生不由得心里一動:我既然想于歪嘴殺了他,豈不正是和那些賊一伙了?
陳杞這一句話,觸動了兩個人。于歪嘴同樣心里一動,嘴里頓時爆豆般說了起來:“顧大郎你看,這就叫黃泥巴落在褲襠里,不是屎也被認作屎。你既在這里,還能說什么清白?還不如我們一道做了這買賣。你力氣大,扛幾個死人不當回事,我將這里收拾得天衣無縫,沒半分破綻。你和我回去,這幾個死人都各有一分財產,我們取了,一同去內地快活……”竟說得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