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念頭只是在涂生腦海中打了個旋。更緊迫的事件接踵而至,將這個念頭壓得沉入腦海深處。
沃倫天兵竟然真的沖鋒了!
總共十幾個兵,成建制的只有陳、鄭兩組。陳叔和鄭大椿兩個組長連一個字都不需要說,一個眼色加幾個手勢便作出了一致決定,調整好了隊形。
鄭組在中央,仍是一個菱形。突出的菱形尖端是組長鄭大椿,充當這一小群士兵的鋒線尖兵。菱形的框子里,裝著僥幸逃生跑過來的那幾個兵。那幾人嚇破了膽子,口口聲聲要逃命,但被裝在這個框子里,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被裹挾著埋頭向前。
陳組四個人分成兩隊,列在中央菱形的兩翼。左翼是陳叔帶另一個兵,右翼……
陳叔一推涂生,“你,站頭里!”
涂生急道:“陳叔,打不得。就剩這十來個,還要向前沖,這是雞蛋碰石頭。”
陳叔還沒說話,鄭大椿大罵道:“你他媽的孬種,怕死鬼!”
陳叔一只手攥著涂生的胳膊,另一只手一抓,從涂生頭上硬拔了一把頭發,攤在掌心。陳叔提高嗓門,壓過戰場的喧囂,貼在涂生耳邊大喊:“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看看你是誰家的兵!”
陳叔掌心里,那一撮頭發紅得發亮。
“回答我,你是誰家的兵?”
涂生無奈,“沃倫。”
士兵們高聲響應:“紅發!”
這一小群士兵沖鋒向前,氣勢如虹!
也不是所有人都氣壯山河。隊形中央,被裹挾著不得不前進的那幾個兵連聲哀告:“別這樣啊,這是白白送死啊!”“哥哥們,哥哥們!”“鄭頭兒!陳頭兒!”
涂生也是同樣的想法。但他知道這些人是名副其實的“失心瘋”了,無論是訴諸理智還是哀告懇求都沒用。以他剛才臨陣脫逃未遂的劣跡,一句話不對,說不定會被當場行刑,就地處決。
看身后那個兵握槍的姿勢就知道。不要說掉頭,腳步稍慢一拍,一槍便戳個對穿。是自己戰友、兄弟不假,但那人同時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紅頭發瘋子。背后給你一槍,眼皮都不會眨一眨。
涂生腦筋飛轉。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這種情況下,共有十五種招式可以脫困。但這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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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招式,是個天兵都知道。涂生和他都是一樣的天兵,涂生雖然強些,但他卻有一個足以壓倒一切的優勢:
他在背后。無論做什么,他都比涂生快一步。
急切之間,哪里想得出什么辦法。前面已經吼聲震天——白刃交鋒之前,敵方天兵發出的戰吼。
“一條大河!一條大河!”
兵刃撞擊前一瞬,涂生的腦子仍在本能地分析:上河門下河門既是兩個門派,肯定各有各的口號。現在居然呼號一致,定是已經合二為一。之前這兩家割據渾河,分據上下游,統一之后,唔,“一條大河”,難怪……
分析到此為止。取而代之的是金鐵交鳴,碰撞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一條大河”從正前方、左前方和右前方三個方向圍攻合擊,蜂擁而來。第一輪交鋒,涂生面前空了一大片,對方三個兵死在他的槍下。但他的槍也被對方瀕死一擊打飛,不知道飛去了哪里。
涂生拔劍在手,四下一看,左前方的鄭大椿正雙臂一掀,將標槍上穿透的一名敵軍挑得飛上半空,灑下一片血雨。嚇得對面幾個“一條大河”朝兩邊避讓不迭,在前面讓出了一片空地。
和涂生一樣,鄭大椿也隨時察看形勢。兩人目光一對,鄭大椿濺了滿臉血的臉上綻開一個嚇人的笑容,“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