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形只說了兩句,就被批了個三處不妥。薛之駿這話,實在沒給掌門人留一絲體面。
薛形似乎被這句重話壓得有些懵,臉色微紅,張了張嘴,卻又一時不知該怎么反駁。薛之駿沒給他時間細想對策,“其一,各派皆出了大力。我薛家不說,百丈巖、斷云峰、黃風谷,哪一家沒有盡力?”
薛之駿一邊說,一邊提防薛形那一方反擊。薛形看樣子心思較慢,不及他姐姐伶牙俐齒。薛心笑道:“駿叔說的是,各派皆有功勞。掌門人只是稱贊大河門立下頭功……”
話才說到此處,被薛氏族長薛中行一句話打斷。“孩子,先聽你駿叔說完。他是長輩。”
像這樣的大場合,薛中行身為族長,怎么可能不出面。但他輩分雖高,決定事務的仍是掌門薛形,所以只將他在尊位上供著,像供一尊神佛一樣。老頭子也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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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趣,從開始到現在一言不發。本門和其他門派的后輩來拜見他,他也只是點頭微笑致意,狀極慈祥。
開口喝住薛心時同樣慈祥,活脫脫一個寵溺曾孫女的老祖宗。以他老祖宗的身份,提醒晚輩注意長幼尊卑,沒有任何人能指責他插手門派事務。
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老頭子這是當眾表態。
薛心自然明白,問題是這老家伙的分寸拿捏得極好:說的話、說話的時間、說話的對象——挑不出一絲毛病。
怎么,老祖宗連句話都不能說了?提醒晚輩注意禮貌都不行?
薛心只能躬身低頭,“是。謝謝九太爺提醒。”
薛中行滿面笑容,繼續扮演慈祥。薛之駿意氣風發,“好侄女兒,我正要說到這個:即使以功勞而論,似乎也該以薛家為首。瓦圖掌門,不是我不敬,咱們也學世間的俗人,來爭一爭功?”
大家都會湊趣,一陣哈哈大笑。連瓦圖都只好配合,吹胡子瞪眼挽袖子,“好,今天就和你爭一爭這個頭功。”
薛之駿笑著拱手,道:“好說,好說,在下認輸,薛家也要讓貴門一頭地。那就要說到,掌門人方才的第三處不妥了。在場各派結成這個小小盟約,以薛家為盟主,那薛家便要負起盟主之責,調解糾紛也罷,分配戰利品也罷,不能因為功勞不如別的門派,就將這份責任推卸給別人。”
表面言笑晏晏,實則步步緊逼。瓦圖見說得不好,趕緊大笑道:“怪我,怪我。”舉手作了個羅圈揖,“大河門新立門派,我也是新任掌門,才鋪開這個攤子,一心想的都是怎么多摟些東西回家。”
大家聽了都笑。“就是,該罰,該罰。”
“罰,讓你們剛才搶搶搶。”
瓦圖笑道:“錯了就要改。光說不練,那是假把式。好,認罰。這幾個小兵,大河門不要了。”
薛之駿也笑,“瓦圖兄,這幾個兵,還是你帶走。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也沒做錯什么。身為掌門,為自己門派爭奪好處,這本來就是你的份內事。”
聲音突然一抬,“錯的是我薛家的掌門人,不僅不為自己門派爭利,反而將自己的東西朝外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