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還是嚴醫生他自己寫的文章,所有的情節劇情他都十分的了解,無形當中就減少了的陌生感,讓人少了那么一絲好奇心。
可是沈瑜改動過的稿子,完全沒有讓嚴醫生有任何乏味無聊的感覺。甚至于讓他讀這篇文章時,都有一種一篇全新的,別人寫的文章的感覺。
具體而言的話,就是更多了一絲人情味兒,更多一了一點沈氏風格。
嚴醫生一臉凝重地尋摸了個凳子坐下。
沈瑜杵邊兒上有點好笑:“你干嘛這幅表情啊?這就是你自己寫的文章啊,別搞得好像是在檢查作業的老師一樣。”
嚴醫生沒有理會沈瑜的話茬,反而直接開始詢問文章的內容。
“這一段你為什么要加一段關于學潮當中有女生表示己方太過分了的描寫?我覺得你加上這段話以后,讀者對于學潮的控訴相應就會減少很多,于是你就沒有成功的把讀者和主角放在同一邊與學潮對立起來,這難道不是一段敗筆嗎?”
開始討論嚴肅的話題,沈瑜也不笑嘻嘻了,而是認真回想了一下這段劇情。
這一段劇情已經描寫到了文中的主角在接受治療的過程,無意當中得知自己曾經交的那位朋友,居然被外面的人所抨擊,甚至于已經到了一些激動的人群居然直接糾結起了學潮,沖擊他朋友所在的學校。
無論如何,這都不是該對一個剛剛成年的還在念書的孩子該做的事情。主角在得知這個消息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已經對沖擊的人群有了偏見。
腦子稍微正常一點的人在面對事情時都會想著如何去解決這件事情,而不是去解決某個人撒撒氣。
所以嚴醫生在描寫這段劇情時,也用了非常激烈的筆法,雖然他的激烈,由于他的性格還是有所克制,但是他字里行間對于學潮的厭惡感,還是蓬勃得如同潮水一樣,讓每一個的讀者都能感到撲面而來的水汽。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并沒有純粹的壞人,首先不提學潮當中的確有這么一個女生表達了對己方太過于激烈的措辭的不滿。就算沒有這么一個人,我也不會描寫一個純粹的反派。”
沈瑜想了想,說道:“你說這是一段敗筆,是因為這樣寫了以后,讀者就不會完全的偏向于主角。但是你有沒有想過,1000個讀者心里有1000個理解,永遠不要試圖去掌握讀者的想法。這一段描寫,我并不是在替學潮中的人洗白,而只是描寫在當時那種復雜的環境下,人性的灰色。”
“沒有人會毫無邏輯,毫無理由的去做某件事情,學潮的人他們做的事情,雖然我們不贊同,但是他也有他們的邏輯。而且你不覺的這樣寫完了以后,更能突出學朝眾人的錯誤嗎?因為他們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做的對。”
嚴醫生皺眉。
他覺得這段文字的確寫的有點問題,但是轉而想想以后,又覺得沈瑜說的也有道理。而且他覺得沈瑜這么寫了以后,仿佛學潮眾人更加形象生動了一些。
那一個個站在對立面的反派,不再是單一地喊著口號的紙片,而是有血有肉,一個個活生生的有思想的人。
寥寥數語,栩栩如生。
嚴醫生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腦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加進去的段落字數也不多,偏偏就讓整個群體都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