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看似跟攝像頭對視,實際上看的是攝像頭后的劉長棟,更是觀眾。
陳凜身邊的小年輕們,到底忍不住,驚呼道,“這一笑,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陳凜臉上一副,“你們雖然年輕,但也是影評人,怎么一點也不懂得收斂自己的情緒”
事實上呢影院內冷空氣一吹來,他當即打了個寒顫,一摸手臂,自己也是半斤八兩。
夏郁的電視劇、電影,毫不夸張的說,陳凜全都看過了,有些更是看了不止一遍
但每一部戲,每一個角色,都讓陳凜有種出乎意料的感覺,每一部戲,都是一次新的體驗。
民國煙雨的女學生,人均絕色引發殺戮的傀儡修羅女,畫地為牢里精神分裂的女同性戀,治愈被精神控制的絕望女性,金陵祭里墮入風塵卻不失風骨的秦淮女子,還有這部販罪里,一個渾渾噩噩的母親
但慢慢地,他發現,跟自己預想的情節、預料的人設有所偏差。
他以為這一部電影,宣揚的肯定又是一些比較正能量的類似,冤冤相報何時了
但當張玉琴這詭異一笑,哪怕是到了他這個年紀,看了太多太多電影,仍然被夏郁的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演痕跡的角色所吸引、所激動
華夏大滿貫影后與金牌配角老戲骨的戲份碰撞他眼睛里終于流露出一抹期待,他期待這一場碰撞。
販罪的主題,究竟是“人性的救贖”,還是“人性的報復”
此時影片已經進行到了一百一十分鐘,這一個小時又五十分鐘的故事,終于要迎來尾聲。
張玉琴離開后的第二天一早,劉長棟果然來到了季梅小超市,他臉上滿是焦躁他已經等了張玉琴半個月了,她仍然沒來,這讓他很是心慌,他自認為特別了解張玉琴。
“她一定不敢報警”
但這半個月的時間,超出了他對張玉琴了解的忍耐極限
這女人放棄了那個小丫頭他搖頭,不可能,這小丫頭除了沒胎記是個丫頭片子,長得跟八年前的斌斌,一模一樣,這幾年她發了瘋的找,如今“碰到”,絕對不會松手。
就張玉琴的性格,一周前她就應該來到運縣了,她遲遲的不出現,讓他非常不安
沒有報警、沒有來到、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出意外死了他當時下手狠有分寸,臺階也就十來節,穿著棉服,摔傷頂多天就能夠走動了。這種脫離了他掌控的感覺,讓他越發焦躁,仿佛有一千只一萬只螞蟻在他的身上爬,攪得他不得安寧。
而當他一大早,來到運縣,遠遠看到還在關著門的季梅小超市,他心中煩躁更甚他的自大告訴他,張玉琴脫離不了他的掌控,但是他的警惕性卻讓他不住皺眉。
劉長棟并非毫無知識的文盲,他反而是高智商人群中的一員,曾從事工作給他增加了大量的犯罪經驗積累這種類型的犯罪人員,具備極大的危險性
他就像是一只被強制退役的警犬,對一切,都充滿了警惕;往往在這種時候,他這樣的“販罪分子”,越能夠嗅到越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是陳凜筆下對這個人物背景的初步揣摩。
他第一時間給季梅打了電話,電話關機的提示讓他瞇起了眼,整個人一下子緊繃起來
他開始往后退,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視線”落到他的身上
他一邊退到一個早餐攤子上,一邊假意吃早餐,一邊觀察四周地形、房子
而他觀看的地方,角度也都是有講究的,都是能夠最大程度觀察到季梅小超市、卻又很難被發現的房屋角落,而其中多處被他重點標注。
“沒有報警”
要報警,警察會第一時間堵在鄉下的小院子,而他一定會在警察沖進來前,殺掉那小丫頭。
張玉琴不敢賭。
在季梅與季梅超市的手機、座機電話均打不通的情況下,劉長棟知道,“他們早就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