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后,又耐心細致地解答學生們的問題。很快,他就成為了書院里備受尊敬的人物。
一次偶然的機會,周行路過廚房附近,一陣濃郁的鮮香撲鼻而來。他順著香味尋去,只見凌雪正往砂鍋里黃的蛋花,熱氣騰騰中散發著誘人的氣息。“這面可有講究?”周行忍不住開口問道。凌雪微微一怔,隨即展露笑顏:“此乃奴家自制的高湯面,用老母雞熬制數小時的高湯做底料,再加入手工拉制的細面,配上新鮮蔬菜,味道鮮美極了。”說著,她盛出一碗遞給周行。周行接過碗筷嘗了一口,湯汁醇厚濃郁,面條爽滑勁道,他不禁連連稱贊:“妙哉!如此美味,實乃人間佳肴。”自此以后,周行時常會在用餐時分留意凌雪所做的菜肴,有時還會跟她探討食材搭配與烹飪技巧。
漸漸地,兩人熟悉起來。閑暇之余,周行會來到廚房幫襯一些小忙,比如擇菜或者燒火。凌雪則趁機向他請教一些書中的道理和文化知識。她雖未接受過系統的教育,但好奇心旺盛且悟性極高。周行發現她有著非凡的記憶能力和敏銳的思維,便有意無意地給她講述更多的故事和詩詞。夕陽西下的時候,廚房外的院子里常常能看到這樣一幅畫面:周行坐在石凳上誦讀經典篇章,凌雪坐在一旁認真聆聽,時而低頭記錄要點,時而抬頭提出疑問。微風吹過,帶動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他們伴奏。
然而,平靜的生活終究還是泛起了漣漪。城中望族之女蘇瑤慕名而來進入東麓書院學習。她生得花容月貌,舉止端莊大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重要的是,她對周行暗生情愫。蘇瑤總是找機會接近周行,或是借討論學問之名單獨相處,或是贈送親手制作的精美點心表達心意。她的出現打破了原有的平衡,書院里開始流傳起關于他們的緋聞。有人私下議論說周行遲早會被這位大家閨秀所打動,畢竟門當戶對才是正理。這些傳言像風一樣吹進了凌雪的耳朵里,讓她原本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波瀾。
凌雪看著鏡中平凡的自己,粗布衣裳裹著略顯單薄的身體,手上還殘留著做飯留下的燙傷痕跡。再看看蘇瑤那錦緞華服下的嬌俏模樣,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鴨站在白天鵝身邊。每次看到蘇瑤圍著周行巧笑嫣然的樣子,她的心就像被針扎了一樣疼。但她不愿表露出來,依舊默默地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黯然神傷。
一日午后,天空突然烏云密布,緊接著傾盆大雨傾瀉而下。許多學生被困在教室無法返回宿舍取傘。周行見狀立刻脫下自己的外袍罩在一個生病的學生身上護送他回去,自己卻被淋成了落湯雞。當他渾身濕漉漉地回到住處換衣服時,恰好遇到了前來送姜湯驅寒的凌雪。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凌雪心疼不已:“先生怎如此不顧惜自己的身體?”說著遞上熬好的姜湯。周行接過碗一飲而盡,感受著體內升起的暖意,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無妨,學生安康最重要。”那一刻,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情感。
與此同時,蘇瑤精心策劃了一場賞花宴邀請周行參加。宴會設在花園涼亭之中,四周繁花似錦、蝶舞蜂飛。蘇瑤身著粉色襦裙翩翩起舞,宛如仙子下凡。她邀請周行共飲美酒并即興賦詩助興。周行勉強作了一首詩應付場面,但他的心思顯然不在此處。他想起的是凌雪為他熬制的那碗熱騰騰的姜湯和她關切的眼神。對比眼前的繁華熱鬧,他忽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察覺到周行的心不在焉,蘇瑤心中不悅但也無可奈何。她試圖用更加熱烈的追求來挽回局面,然而越是這樣反而越讓周行感到厭煩。終于有一天,他找到蘇瑤直言相告:“姑娘才情出眾、貌美如花,只是在下福薄命淺不敢高攀。”蘇瑤聽后淚如雨下:“為何?難道我哪里不如那個廚娘?”周行嘆了口氣:“感情之事強求不得。在我心中自有衡量標準。”說完便轉身離去。
經過此事后,周行意識到自己對凌雪的感情已超越了普通朋友界限。他決定正視內心的想法并向她表白心意。一個滿月之夜,他約凌雪來到書院后的山頂觀景臺。月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遠處山巒起伏連綿不絕。周行鼓起勇氣握住凌雪的手說:“這些日子以來與你相處甚歡,我發現我已深深愛上了你。雖知身份懸殊恐遭人非議但我愿與你共度余生。”凌雪震驚地看著他許久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顫抖著聲音回答:“先生莫要開玩笑……”話未說完就被周行打斷:“我是認真的!”隨后他將一枚自制的木簪插入凌雪發髻之中作為定情信物。
此事很快傳遍整個書院引起軒然大波。有人支持這段跨越階層的愛情認為真愛無價;也有人反對指責周行有失師德敗壞門風。院長得知后召見二人詢問情況。面對質疑周行堅定地說:“學生深知此舉違背常規但人生難得遇到真心相愛之人若因世俗眼光放棄未免太過可惜。”凌雪也補充道:“奴家愿隨先生浪跡天涯永不后悔。”院長見他們態度堅決沉思片刻后緩緩點頭:“既如此我便成全你們但愿日后莫要相負。”
得到認可后周行辭去了夫子職務帶著凌雪離開了東麓書院。他們來到一處風景秀麗的小村莊定居下來。周行開館授徒傳授知識;凌雪則發揮所長經營一家小飯館。夫妻二人夫唱婦隨日子過得平淡而幸福。飯館雖小卻因凌雪精湛的廚藝聲名遠揚吸引了眾多食客前來品嘗美食。其中不乏文人墨客他們品嘗過后紛紛題詩作畫贊頌這對神仙眷侶般的夫妻。
多年后的一個冬日黃昏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牽著老婦的手漫步在鄉間小路上身后跟著幾個活潑可愛的孩子。老人正是當年的周行而老婦則是凌雪。他們相互攙扶著走向遠方的背影在夕陽余暉下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