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刀面前,哪怕是家訾數千萬的大賈,也如匹夫一樣無能為力。
沒有辦法,他們只好將自己背后的主子供出來。
“侍中公在上,請容小人通稟,小人雖是商賈,列在市集,但小人乃是給XX候做事的……”這些商賈爭先恐后的上前,大喊著自己的主子的名字。
沒有辦法,他們知道,若再不將主子抬出來,很可能對面這個侍中官會直接下令,將他們就地砍了,腦袋掛到城墻上示眾。
作為商人,他們很清楚,在真正的權臣面前,家訾千萬和家訾萬萬,與一個平民沒有區別。
甚至說不定還會刺激對方的殺戮心理。
在漢家政治體制下,殺商人和處決平民是兩個事情。
前者,殺了就殺了。
不會有人過問,甚至不會有人來復核。
區區商賈,在輿論眼里,與遠方的夷狄待遇相同。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而是平民,官吏們在判決時,還要思考一下,會不會背上濫殺無辜的名聲?
多少有些顧忌,通常會因為愛惜羽毛,而手下留情。
譬如故御史大夫趙禹在擔任廷尉的時候,就經常給犯罪的平民平反、減罪,甚至直接寬恕。
張越聽著這些人亂糟糟的供述,稍稍伸手,掏了掏耳朵。
這些人不說,張越也能知道他們背后的主子是誰。
說出來,無非是將暗地里的事情,擺到了明面上。
不過……
張越扭頭,看了看身后的士子們,見到這些人的神色,心里面就滿意的點點頭。
事情發展到現在,順利的出乎想象。
他轉過身去,揮手下令:“統統抓起來,讓他們寫好供詞,然后械送長安,交廷尉卿!”
“諾!”金賞舉著天子節,領命而拜。
他跟著來,就是做這個活的。
如今這個情況,讓他興奮的難以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之色。
眼前這些商賈,每一個人身后都站著一個貴戚。
在平時,哪怕是他父親,恐怕也奈何不得他們。
但現在……
這些人只是待宰羔羊與政績而已。
他們以及他們身后的權貴,一個都跑不掉!
當今天子很缺錢,特別的缺錢。
這十余商賈和他們身后的權貴的家訾加起來,起碼有三五萬萬吧。
而有了如此功勛,他更進一步,成為侍中的事情,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踩著權貴的尸骸上位,這是漢家貴族晉升的最快途徑!
張越負著手,握著嫖姚劍,緩步向前,走向臨潼縣縣衙。
一次干掉了整個臨潼官府的上層結構,確實很爽。
但爽完了以后,是得收拾爛攤子了。
“執金吾,請入內與我一談……”張越扭頭對著一直在當觀眾的于己衍說道。
從出長安城開始,張越就已經確定了一個原則:這次出來,破壞只是順便,主要還是建設。
從臨潼,直至湖縣,就像一個字長蛇陣。
正好也是一個完整的京畿經濟圈。
借助此番的破壞,重建一個高效的官僚系統,盤活地方資源,綜合利用,為打造未來的京畿經濟圈奠定基礎,才是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