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背后的靠山,只是因著最初的情分和少主的原因,才勉強肯搭上一把手。
而田家……
那可是張安世兄弟的世交啊!
乃父張湯,當初還只是一個小吏之時,就與田家的田甲相交莫逆,以兄弟相稱。
一路資助錢財,給與資糧,助其升官。
張湯死后,又拿出大筆錢財,給張氏孤兒寡母安居、置業,像家奴一樣伺候張家兩代主母。
故而,袁安知道,如今尚書令張安世對田家當代家主田升是以‘叔父大人’相稱的。
所以,真的要開罪了此人,兩家交惡,袁安知道自己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但,想要袁安給這黑臉大漢好臉色,卻是妄想。
就像對方所言,在商言商。
哼哼兩聲后,袁安就道:“前日兄長給的教訓,某自領教了!”
“下次投標,你我再見分曉!”
這也怪不得袁安憤慨。
前些日子,工坊園里主持了一次零件招標。
結果,袁家工坊以一錢造價之差,惜敗給了對門的田氏作坊。
此事,讓他袁安大大的丟了面子,更惹得家主那邊都有些不高興,私底下甚至對左右說過:“吾以重托交付袁安,不意安失我之意!”
這事情,嚇得袁安半死,急忙請罪,好不容易才安撫了家里的主人。
但下次招標,袁安卻勢在必得了。
不然,叫外人看了,袁家連續兩次不能中標張蚩尤推動的事情。
外人豈能不在心里想:“難道袁氏與張蚩尤失和?”
這可一點都不好玩!
更不提,拿下那模桿訂單,還可以得到少府的產業扶持待遇,讓自家作坊的匠人有機會去少府內接受培訓和指導。
對袁家作坊來說,哪怕不賺錢,這個訂單的獲取,也是有利可圖。
黑臉漢子看著袁安那張滿是厭棄的胖臉,沒有拂袖而去,反而厚著臉皮上前,笑道:“兄長這話就見外了……不提袁、田兩家的交情,就是兄長往日對我的恩惠,也是極多,下次競標,田氏作坊必退避三舍!”
袁安聞言,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看著對方:“果真?”
這工坊園,有實力的作坊,就那么幾家。
田家、袁家還有就是楊家、王家。
其他人,要嘛沒實力,要嘛沒技術,要嘛沒規模。
不足為懼!
而楊家和王家的主業,不在冶煉、鍛造之上,一個是以木工為主;一個以加工為主,并不構成直接競爭。
換而言之,只要田家不參與,那袁氏作坊下次競標模桿,就是十拿九穩了。
那可一個利潤極高,而且和國家戰略,息息相關的事情!
生產的模桿,最終將組成鐵模,用于產制如今在長安內外都風行一時的蜂窩煤。
自此物產出外,整個長安都轟動了。
廉價、易得、穩定燃燒的蜂窩煤,立刻占據了市場!
坊間鐵模一件難求。
每天都有某某通過渠道,從官府租的數個鐵模,然后與兄弟昆仲,采泥炭和土以制蜂窩煤,販與賈肆,日賺千錢甚至數千錢的財富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