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懼中,人們發現,似乎要變天了。
從前興盛的方士術士,好像成為了危險職業。
于是,重壓下,一些本來有志于此的年輕人,紛紛轉職。
屬于方仙道的時代,終于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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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長安城的紛紛擾擾之中,張越來到了建章宮宮闕下。
剛好,迎面碰上了正要出宮的丞相劉屈氂與光祿勛韓說。
張越一楞,隨即上前見禮,拱手拜道:“下官拜見丞相,拜見光祿勛……”
劉屈氂和韓說卻都是一臉傲嬌,表情別扭。
今天劉屈氂發現了一個真相——貌似在天子心里,自己這個丞相的地位,遠遠不如這個年輕的侍中官。
這讓他很不服氣。
憑什么嗎?
會養生,很了不起嗎?
劉屈氂已經打算,將自己的一個兒子,送去一位在長安城中頗有名氣的黃老名宿家中學習。
只求其能學到這張子重的皮毛,他就心滿意足。
韓說別扭的原因,則是他知道了自己的那個傻兒子做的事情了。
講道理,韓說其實覺得,韓興那個傻貨,其實是做對了的。
但心里面,卻總是不舒服。
特別是見著張越本人的時候,更加如此。
“侍中欲面圣?”劉屈氂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對張越問道。
“不敢瞞丞相,下官正是要去面圣……”張越笑著答道。
劉屈氂看著張越的笑臉,心里面越加不舒服了。
哪怕是他這個丞相,想見天子,也需要提前預約,請求覲見,得到批準后才能入宮。
但這個年輕人,卻是仗著侍中官的身份,將這皇宮大內,當成了游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偏偏每次天子都非常歡迎,非常開心。
尤其是今天,劉屈氂親眼見證了天子為了他的事情,大開殺戒。
連曾經最信任和喜歡的方士、術士,也是毫不留情。
這讓劉屈氂有些哀怨,感覺心冷。
因為他知道,假如自己有事,天子絕對不會這樣維護和保護自己。
帶著這樣的念頭,劉屈氂訕訕的道:“好叫侍中知曉,陛下今日脾氣不是很好,侍中不如改日再來?”
張越笑道:“有勞丞相關愛……只是,下官有要事求見……”
“陛下脾氣嘛……”張越眨著眼睛,道:“下官還是有些信心,可以讓龍顏一悅的……”
現在,對于當今天子,張越已經摸清楚了他的脾氣了。
假如這位陛下心情不好,那就給他做頓美食。
還是不好,那就再做一頓。
沒有什么事情,是美食解決不了的。
劉屈氂聽著,越發不是滋味,像小媳婦般,哀怨的看了一眼張越,道:“既然如此,那侍中請便……”
懂養生而已……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哪像自己,外有姻親李廣利之助,內又得太子親自出門,處置治河工程。
數年之后,自己必將成為漢家最成功的丞相之一。
甚至超越前輩公孫弘,與張蒼、王陵,乃至于蕭何曹參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