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命執金吾嚴肅查處,概不赦免!”
張越聽著,連忙起身拜謝:“陛下恩寵,臣無以為報,獨鞠躬盡瘁,效忠陛下……”
天子聽著,笑了一聲,然后就瞇起眼睛,看著張越,問道:“卿今日因何入宮?”
張越立刻拜道:“臣今日蒙皇后召喚,往東宮講演《道德經》,歸途之時,忽而念及陛下,故此前來請安……”
天子一聽,立刻感覺身心舒爽。
雖然,他心中能猜到,事實可能并非如此。
但最起碼,張越還是講了實話。
不像有些人,明明做了,卻要在他面前表演沒有做。
譬如,那剛剛辭別的丞相劉屈氂和光祿勛韓說。
想起這兩人,天子便氣不打一處來!
劉屈氂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子,乃是他的親侄子,更是他一手提拔的丞相,理應對他這個皇叔兼君父,忠誠到底。
韓說更是他的故友之弟,親眼看著長大和扶持起來的親信,本該對他忠心耿耿。
但哪成想,在公孫卿的案子里,兩個人都不干凈。
劉屈氂是行賄、送美女。
韓說是往來親密,過從頻繁。
本來這也沒啥!
水至清則無魚嘛!
天子也可以理解,畢竟,曾經公孫卿確實可以稱得上權傾朝野,影響力甚大。
為了坐穩位子,與之有些往來是在所難免。
然而……
如今公孫卿事發,這兩個家伙卻都忙著撇清干系,在他面前假裝與那公孫卿從無來往。
這是將他當傻子騙,還是當三歲頑童哄?
劉屈氂、韓說都是這個樣子。
其他大臣,屁股底下又該有多少翔?
只是想到這里,天子就恨不得再玩一次告緡,弄死這些渣渣算逑!
還好,他如今,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暴脾氣,近來又開始養生,收斂脾氣。
不過,在張越表現出來的事無巨細,皆有報告面前。
天子還是多少有些念頭不通達。
總感覺,自己是白養劉屈氂、韓說了。
事到臨頭了,連主動坦白也不能。
還能指望他們將來匡扶少主,安定社稷嗎?
肯定指望不上了啊!
一念及此,天子就看向張越,問道:“皇后找愛卿談《道德經》?這可是稀奇!”
“皇后都與卿講了些什么啊?”
“回稟陛下,皇后舊讀之物,乃是河上公所述《道德經》五千言,臣非之,乃述老子《道德經》一萬言,俱講清靜無為,有為弗爭之理……”張越低頭答道。
天子一聽,臉色有些僵硬。
概因,他想起了自己曾經被竇太后鎮壓的歲月。
他這一生,很少有人能像竇太后那般全面壓制和鎮壓他。
讓他戰戰兢兢,讓他夜不能寐。
而彼時,那位漢家的太皇太后,甚至是一個眼疾嚴重,近乎不能見物,居于東宮的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