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青春鼎盛,活力十足,身邊又聚攏著大批文臣謀士。
結果,卻是不堪一擊。
建元新政徹底覆滅,身邊羽翼,一一被剪除。
雖然沒有被軟禁,但也被剝奪了對朝政的參與權。
而老祖母所用的手段,皆是堂堂正正,皆是正大光明。
一拳打來,萬法消散,讓他幾乎沒有還手的余地與能力。
回想起老祖母的手段和手腕,天子就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
衛皇后若是也能學到老祖母的手腕和手段……
那太子和太孫,怕是……
不過……
轉念一想,天子反而放寬了心思。
那與他有什么關系?
太子幼稚,太孫稚嫩,若未來他真的回歸茂陵,社稷宗廟,也確實需要一個強勢的女主人來匡正和矯正。
只是……
“卿可真是膽大!”天子悠悠的說著:“卿難道不怕,朝臣議論,卿言旁門邪說,亂社稷嗎?”
說到這里,天子就抬起頭來,正視著張越的臉。
張越聽著,長身拜道:“臣不敢,只是黃老之說,本乃正理,臣持身立正,不懼他人議論……”
“況陛下圣明,故臣不懼也!”
天子聽著,臉色稍稍寬宥,輕聲道:“愛卿真是伶牙俐齒!”
黃老思想的退潮,與元光之后,國家罷黷百家獨尊儒術有關,但更多的卻還是當初淮南王劉安謀反的緣故。
當初淮南王劉安在壽春,召集了天下反儒士大夫貴族,意圖通過對儒家的攻擊來非議天子的統治。
于是,著出了《淮南子》,聲勢暴漲。
自然,成為了長安的眼中釘。
待其謀反被誅,這些反儒士大夫貴族們,也就被長安定性,在天子當年的詔書中是這樣描述那些反儒分子的——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學,流貨賂,兩國接壤,怵于邪說,而造篡逆……
本來,這道詔書只是針對那些與劉安攪合在一起的家伙。
并沒有擴大化的意思,奈何儒家的人,趁勢而起,痛打落水狗。
將黃老、雜家、墨家,全部牽扯進去,統統定為‘造篡逆’的邪說,在整個漢家政壇、官場圍剿這些余孽,有殺錯,沒放過。。
這就是這二三十年來,黃老學派沒落的根本緣故。
精英被人一網打盡,留下的小貓三兩只,又被扣上了‘邪說’的帽子。
嚴打個幾年,自然灰飛煙滅。
其后雖然風頭過了,儒生們也收手,轉身去忙著內訌了。
但黃老學派的脊梁骨也被打斷了。
想要恢復元氣,無異于做夢。
若無張越現在忽然撘了一把手,將黃老思想重新引入宮廷,介紹給衛皇后。
他們絕無翻身之可能!
當然,張越也要為此承擔風險。
畢竟,這幾十年來,宮廷再無黃老之聲。
可不僅僅是儒生們使了力,當今天子厭棄和痛恨黃老學派當年支持竇太后和恐懼漢室再出一個竇太后,也是原因之一。
也就只有張越有這個膽子了。
換了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這個膽量和能耐,敢玩這種高難度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