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那些這些年來被滅國,被屠城的大小王國。
漢屠了死心塌地跟匈奴走的輪臺、扶樂等國。
匈奴滅了死心塌地和漢走的蒲類、小宛、杅禰等國。
在同時,這些死忠的余孽,則紛紛進入漢匈兩國的軍隊,繼續和對方硬剛。
而其他精絕、若羌等小國,則只能瑟瑟發抖,蜷縮成一團。
希望那兩個巨人交手的aoe,不要波及自身。
這就是現實!
如今,匈奴主力,在漢朝降將堅昆國王、右校王李陵的統帥下,已經越過莎車,兵分三路,向著龜茲境內進發。
龜茲王,至遲在今天下午就會做出決斷——當然是投降!
“狐鹿姑!”先賢憚咬著牙齒:“你這是在逼我魚死網破!”
“來人!”先賢憚起身,下達命令:“命令左大都尉須卜衍,立刻從北道后撤,回到焉奢!”
“啊!”聞聲入帳的貴族被這個命令嚇了一跳。
自且鞮侯單于以來,日逐王的左右大都尉,便分別扼守著漢輪臺要塞的西、北兩條通道,死死的鉗制了漢軍向西域北道和西部縱深挺進的力量。
如今,放開北方,等于告訴輪臺的漢軍——我家大門常打開,歡迎你來做客。
輪臺漢軍肯定會非常感動,然后毫不猶豫的笑納了這份大禮!
說不定,烏孫人也會不甘寂寞,立刻插進來一腳。
更要命的是,這可能會使漢軍在西域的領地,連成一條線,徹底貫穿整個絲綢之路的南線,將大宛、小宛、杅禰、輪臺、樓蘭與敦煌聯系起來。
這樣,便可以在戰略上反過來壓制,控制著西域北道的匈奴。
兒單于、且鞮侯單于,兩代人的辛苦經營與苦心維持,毀于一旦!
“馬上去執行命令!”先賢憚冷著臉,怒聲呵斥:“狐鹿姑不想讓本王過好日子,本王也不會讓他安生!”
先賢憚,可不想再和自己的父親一樣,為了所謂的匈奴帝國,為了虛無縹緲的冒頓大單于、老上大單于的偉業,搭上自己的全部。
狐鹿姑想要他的財富、權力與部眾?
那他就敢放開輪臺的防御,甚至敢和漢朝的貳師將軍聯手!
說起來,他和那位海西候貳師將軍的友誼,可是非常深厚的!
當年,扶樂國被滅,就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緣故。
其后,漢朝商旅,從西域北道,前往大宛,亦是他特地照顧的原因。
就連去年烏孫小昆莫悄悄的跑去漢朝,也是他特別下令后的原因。
對先賢憚來說,匈奴帝國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地盤和權力重要。
所以,送走使者后,他就轉過身去,從一個玉匣里取出了一封信,重新看了起來。
這封信是數日前,從敦煌那邊送過來的。
寫信人正是他的老朋友——漢海西候、貳師將軍李廣利。
打開信,映入眼簾的是一筆好看的隸書。
“漢貳師將軍廣利敬問匈奴日逐王足下:大王鈞鑒:中國自古,有遠交近攻之語,此縱橫家之所言也,亦為天下之至理……”
看著這封信,先賢憚的神色,漸漸舒展開來。
他站起身來,望向南方,神色猙獰:“狐鹿姑,這是你們逼我的!”
本來,單于的位子,就應該是他的。
他死了后,才輪得到狐鹿姑。
但,狐鹿姑和他父親且鞮侯,卻撕毀了當年的誓言,強行將他從左賢王貶為日逐王。
從那一天起,他便知道,不能再相信什么虛假的承諾,只有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是真的可以依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