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臺的漢軍,進取不足,穩守有余。
匈奴方面,則已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漢軍卻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對西域的戰略進攻能力。
而且,隨著那個侍中官的崛起。
漢軍內部的洗牌,在肉眼可見的進行中。
無論是對李廣利而言,還是他的部將來說,若在這一兩年內不想辦法搞個大新聞,撈一筆大軍功,不啻是坐以待斃。
而若要對飚那位侍中官打穿整個匈奴漠北防線,奪其龍城,禪姑衍封狼居胥山,并俘其右賢王、逼降姑衍王的實績。
李廣利集團便只有兩個選擇。
一,打穿天山,與匈奴日逐王會獵于西域北道的綠洲,并擒殺之。
二,想辦法搞一個斬首數字,震驚天下的大捷!
前者,根本沒有可操縱空間。
打穿天山?若是可以,天漢年間就可以辦到,不必等到今天。
唯一可以操作的,就只剩下了后者。
而羌人與月氏人,是最佳的目標!
數量多達二三十萬的羌人,只要想個辦法圍殲,漢軍就可以愉快的收獲一場讓全天下都震驚的大捷!
而李廣利集團的人,則可以踩著這些骸骨,繼續維系自身地位和優勢。
并將競爭對手,排擠在外。
否則,一旦等到那位年輕的侍中官,在長安穩固了地位后,其狹大勝而來,以猛龍過江之態,瞬間就能改變河西漢軍的格局。
甚至,將李廣利集團徹底壓在身下。
而且,這個過程可能會快的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甚至可能對方只需要一場勝利,哪怕是一場小小的戰斗勝利,就可以讓整個河西四郡的軍民俯首。
屆時,李廣利或許可以回長安,像當年的衛青一樣,頂個大將軍或者太尉這樣的虛銜。
而其心腹部將們,則恐怕無人能逃脫回家種田的下場!
因為……
連百姓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丞相撿破爛的道理。
他們怎么會不明白?
即使再笨的人,只要看看當年,霍去病崛起后,衛青的部將們是如何在家里摳腳的,就會知道,他們的將來會是個什么樣子?
所以,在無數人的默契與配合中,原本最多不過是又一場羌人徒勞無功的努力,演變成為了現在河西四郡的頭號危機。
但現在,這場好不容易點燃的危機,卻似乎遇到了一場從天而降的暴雨。
眼看著,就可能會被熄滅、掐滅。
羌人若是因為賞格,而互相廝殺了起來。
漢軍該去那里找首級收割?
“將軍息怒……”李哆恭身勸道:“此事并非全無辦法可想……”
李廣利和其他人聞言,立刻將視線集中在李哆身上。
李廣利更是親自上前,屈膝拜道:“敢問明公,計將安出?”
李哆呵呵一笑,輕聲道:“將軍可知,地方官署是如何搪塞郡國上官的命令與政策的?”
“簡單……”李哆微笑著道:“不過是陽奉陰違,明遵暗背而已!”
“將軍只需命人,將天子詔書,張貼于整個河西四郡的官署門口以及各障塞的障塞之內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