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張越坐下來后問道:“河西的情況,可有傳回來?”
劉屈氂搖搖頭,道:“貳師將軍的使者,如今恐怕還在路上,起碼需要三五日才能抵達長安,向陛下報告前線的具體情況!”
張越聽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心里面,有關河西的情況與過去聽說過的事情,一一浮現,并逐漸在心中勾勒起如今河西地區的基本地貌、地理與主要河流、河川、城市、要塞的大概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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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茲王都,延城。
一塊帛布被拉開,將繪制在其上的地圖,展現在人前。
“漢有三塞,為我匈奴腹心之患!”李陵站在這地圖前,侃侃而談:“西域之輪臺塞,河朔之受降城,五原之光祿塞!”
輪臺是李廣利伐大宛的副產品。
受降城則是在陰山外圍,高闕塞西北,堵在黃河與草原分界之地的城塞。
光祿塞,則是匈奴人心中永恒的痛點!
兒單于正是命喪此塞之下,與他一起死在這座要塞城下的,還有數千匈奴騎兵,其中包括了十幾位四大氏族的核心宗種!
正是因此,匈奴迄今不敢靠近這座位于朔方郡、五原郡外圍的堡壘。
在如今的局勢下,特別是漢軍再次封狼居胥山后,對于后兩者,匈奴人的心態基本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期內,威脅到那兩個要塞,更不提什么報仇了。
獨獨這輪臺,就像一根刺,卡在了他們的咽喉里。
特別是先賢憚的貴族們,每一個人都瞪著赤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那座位于西域北道外側,卡在龜茲南邊,矗立于河谷與湖泊之畔的漢朝要塞。
每一個人都知道,只要這座要塞存在一天,漢人與西域各國的聯系,就不可能被切斷!
這些年來,依靠著輪臺要塞,漢朝人以商人、使者,到處勾搭西域各國的貴族、國王,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親漢派。
如今西域諸國之中,親匈奴的力量居然與親漢力量不分伯仲!
這還是建立在匈奴大軍就屯駐在西域北道的綠洲盆地的情況下。
若沒有日逐王的大軍鎮壓,沒有人敢想象會發生什么事情?
即使如此,現在,也已經有了樓蘭、大宛這兩個國家倒戈,成為漢朝直接控制的外圍。
像烏孫這樣,與漢人眉來眼去甚至卿卿我我的勢力,也不在少數。
譬如,曾為匈奴滅國的杅禰!
哪怕就是車師、蒲類諸國、莎車、尉犁這樣被匈奴絕對控制的國家里,也存在無數表面上喊著‘大匈奴萬歲’,實則回了家偷偷摸摸癡迷漢朝文化的貴族,甚至國王!
上一代的杅禰王,就是這樣一個吃里扒外,被人揪出來的漢朝走狗!
所以,匈奴人用烈火,將其王都焚毀!
現在,像那個杅禰王一般的西域君主,肯定還存在。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輪臺與樓蘭存在的緣故。
樓蘭王國,與漢朝邊墻距離太近,而且接近漢朝主力囤積的地區,所以哪怕是最自大的匈奴貴族也不敢去招惹。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