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近海澤被奪,使烏孫人從此掌握了進出焉奢、危須,窺伺西域北道、計示水流域的戰略要地。
“那我們什么時候能回來?”蟬蟄傻傻的問道。
作為鐵桿的親匈奴派,蟬蟄本人的命運與匈奴是捆綁在一起的。
因為,他清楚,匈奴若敗,那么這尉黎國王肯定會換人——換成他那個在長安當質子的弟弟!
李陵搖了搖頭,道:“吾也不知!”
漢軍的戰略,不止讓先賢憚摸不著頭腦,李陵也搞不清楚。
漢軍抱團,主力精銳一字排開,彼此呼應,步步緊逼。
面對這種打法,別說匈奴了,李陵也無計可施!
因為,漢軍的戰略,看似簡單、粗暴、無腦,但卻是當前局勢下,對匈奴的絕殺!
十余萬大軍抱團,別說是先賢憚的部隊了,哪怕是漠北單于庭的主力親臨,也沒有能力正面硬抗,只能不斷撤退,利用廣闊的縱深消耗漢軍的毅力、糧草和耐心。
然而,在這天山北麓,卻沒有那么多縱深可供匈奴人利用。
所以,匈奴的選擇,便只有打和不打。
打,根本沒有把握打贏!
甚至可以說,毫無把握!
漢匈戰爭以來,匈奴人從未在正面的大兵團主力決戰中占過上風!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又是一場漠北決戰。
一旦輸掉,就會輸掉整個西域。
不打,就得夾著尾巴,跑回天山以南,把腦袋縮起來,放棄掉整個尉黎、一小半的焉奢和龜茲。
這簡直難受的讓人吐血!
因為,這必然帶來連鎖反應!
沒有天山北麓的支撐,天山南麓的車師、白龍堆,也將很快為漢庭所控制。
匈奴人將拱手讓出整個東西域地區的控制。
加上烏孫、大宛在側,哪怕是李陵也知道,若是這樣,不出數年,匈奴人就得夾著尾巴灰溜溜的滾出西域。
蟬蟄聽著,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陵,道:“那小王怎么辦?”
尉黎小國,別說與漢匈這等巨無霸相比了,哪怕是在焉奢、龜茲面前,也只是個弟弟。
匈奴一走,尉黎王國與他就等于被架在火上烤。
他唯一的出路,只有跟著匈奴人撤入天山以南的盆地。
但,這樣做的話,若匈奴人不能回來,他去了那邊,恐怕地位還不如一個小卒子,說不定連吃飯都未必吃得飽。
與之相比,尉黎雖小,但起碼還是一個國王,錦衣玉食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陵卻沒有管蟬蟄的想法,對他來說,尉黎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
關鍵,還是漢軍!
他必須想一個破局之路,將漢軍逼退!
可是,李廣利的大軍,現在抱成一團,明擺著拿國力與匈奴消耗。
而他身后是整個漢室,那龐大無比的帝國。
縱然這個帝國現在,早非當年的全盛時期那么強大,但也不是匈奴可以比擬的,更何況,如今與其開戰的只是匈奴的西域部分。
“這個戰略,絕非李廣利的手筆……”李陵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