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居延都尉官署,匯總起來的數據,讓張越看著都是喜笑顏開。
居延五百里漢疆,辟有墾田接近萬頃。
扣除掉菜地、只適合種植豆子的鹽堿地以及官府圈起來用于種植棉花、桑麻、苜蓿草的經濟、戰略用地外,余下用于種植粟米的土地接近八十萬畝。
八十萬畝粟米田,畝產最低也達到了三石,最高的甚至突破了六石,平均下來,差不多有四石左右的畝產。
總產量超過了三百二十萬石!
哪怕是晾曬后,至少也可以入庫兩百七十萬石左右的粟米。
如今,居延軍民加上奴婢,總人口大約三十萬左右。
即使全部用青壯代替,以漢家青壯每月口糧一石的標準,如此多的糧食,也足夠居延軍民一歲之食!
換而言之,從此刻開始,居延實現了口糧自給自足!
而在往年,居延每歲需要從并州各郡甚至關中轉輸糧食一百萬石以上,才能滿足居延的基本需求。
而這一百萬石糧食轉輸的成本,常常倍于此數。
更需要發動至少二十萬以上的民夫來從事轉運。
于是,大司農的鹽鐵收入,有起碼一半是砸在了維系居延漢軍的軍事存在之上。
現在,居延漢軍口糧可以自給自足了。
大司農的這部分收入,就獲得了解放。
它們可以投入到如今太子據在雒陽的治河都護府之中。
由此產生的聯動效應,無人能知。
于是,張越躊躇滿志,對明歲充滿了期待。
…………………………
在居延粟米田收獲后沒幾天,湟水河畔,連綿不絕的莊園之中,數不清的粟米也到了收獲之日。
來自長安的貴族、勛貴、富商子弟們,帶著他們的狗腿子,站在粟田之中,滿身心都是歡喜。
“我家今歲辟田三萬畝,起碼可以收獲十萬石粟米,價值在數千萬以上!”霍禹手舞足蹈著:“今冬我欲再辟田五萬畝!”
“只是,這奴婢數量有些稀缺啊……”他轉身看著身旁的一個戴著氈帽的羌人貴族,問道:“今年冬天之前,能不能再送兩千氐人奴婢來此?”
“若是可以,我愿以一壯奴許粟米三石,鹽十斤的價格易之!”
那羌人貴族聽著,當即就拍著胸膛保證:“大人放心,我牢姐羌就算是鉆進山峽之中,也定在入冬前將大人所需的奴婢送來!”
過去的這差不多八個月,湟水之中的漢家貴族勛臣富商子弟們,充分發揮了他們手里的五銖錢與商品的威力,將那西海之中的羌人部族,充為自己的打手、狗腿子。
一方面,叫他們彈壓奴婢,充足監工。
另一方面,則挑動他們內斗,或者唆使他們去進攻金城、武都地區的氐人部族,以此獲取廉價的奴婢來源。
數月之間,起碼有五萬以上氐人為其等所擄。
整個金城、武都地區,氐人紛紛遁入山峽,以躲避羌人的追捕。
可惜,這并沒有多大用處,在利益驅使下,羌人們深入山陵峽谷,到處追捕氐人。
甚至自相殘殺,以抓捕奴婢。
于是,各大羌種回頭一看,發現經此一遭,自身生存狀況大大好轉,生存空間和資源也變多了。
特別是在貿易之中,他們得到了大量糧食、鹽鐵、藥材、布帛。
又在給漢人充當監工、打手之時,學會了耕作技術。
如今,西海之上,已經有羌人部族開始開墾土地,種植粟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