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和李廣利可謂同病相憐!
都是徒有其名,而無其實!
李廣利名為衛將軍,實則不過是一個寓公!
原本,他還能和韓說搭上關系。
但現在韓說自退邯鄲,其留下來的位置,被霍光所取代。
剩下的北軍與左右京輔都尉,都不甩他這個衛將軍。
劉屈氂就更慘了!
好歹,李廣利這個衛將軍只需要大朝上場,充個人數。
但他這個丞相卻每有朝會,必須到場。
天子還常常交給他許多事情去做。
可問題是,現在劉屈氂的丞相之權,早已經被人侵蝕的干干凈凈了。
太仆、少府,聯起手來,奪走了丞相府好不容易拿到手里的軍械、軍資督辦之權。
大鴻臚、太常、宗正三位沆瀣一氣,將丞相府對外對內的監督、考核、升遷任免之權給拿走了。
剩下的廷尉、大司農、水衡都尉等,本就是獨立的官署,素來不甩丞相。
現在就更甚了,丞相府來的公文,直接丟在一旁,非得叫劉屈氂三催四請,才肯去辦。
搞得劉屈氂尷尬不已,但沒辦法,為了不讓天子覺得自己沒用,他只能硬著頭皮,舍棄臉皮,三番五次的去請有司之人過府燕飲。
于是堂堂丞相,為九卿,甚至是九卿之屬官所制。
劉屈氂這個丞相,當得也就比當年的牧丘候石慶好一點。
“會有辦法的……”李廣利斬釘截鐵的道:“一定會有辦法的!”
話音剛落,李廣利的一個家臣就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跑來,拜道:“主公,河西有軍情急報入京!”
“嗯?”李廣利眉頭一揚,詫異的問道:“匈奴人難道還敢進攻河西?”
“非也!”那家臣叩首道:“下臣聞之,乃是鷹楊將軍以匈奴無道,無故襲擊漢之友邦,又受解憂公主之請,于是率軍六千,出龜茲而西伐匈奴!”
李廣利立刻就站了起來,忍不住仰天長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漢制,無虎符擅調兵五十以上,視同謀反!”
“丞相,你我速速入宮,面見天子,彈劾張子重亂命之事!”
劉屈氂聽著,卻是有些疑慮,他輕聲道:“張鷹揚有天子節及天子詔,有便宜行事之權,何況,如今太孫在居延,鷹揚出兵,必有太孫背書……”
“且……便是沒有這些……鷹楊將軍總領內外軍事,見機而動,也是說的過去的!”
李廣利豈能不知道這些?
事實上,作為曾經的貳師將軍,他沒有虎符就調兵、出征,打些擦邊球的事情,可沒少干!
天子和朝堂,也不會過分苛責邊塞大將的自主行動。
畢竟,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舉世公認的道理與傳統,自春秋以來,統兵大將在外,就是可以自行其是的。
“嘿!”李廣利笑了起來:“丞相,這世上豈有一定對的事情呢?”
“想要挑毛病,雞蛋都可以挑出骨頭來!何況是那張子重!”
“吾等所求的,不過是一個名目而已……”
劉屈氂聞言,立刻醒悟過來。
找張子重麻煩,給他添堵,本來就是他們這些人該干的事情!
不然,天子豈會留他們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