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王?道:“臣已經派人查證過了,長水騎兵在三日前出南陵,射聲校尉則是昨日奉命出的昆明池大營……”
“如今,此二校尉,分別屯于長安北門外與西門外,互為犄角!”
長安北就是建章宮,故又被稱為期門。
而長安西則是橫門,對接和控制著關中西去與北上的馳道,輻射向萬年方向,控扼關中最大的武庫。
而且……
既然那位英候命射聲校尉屯于長安西,控扼馳道,輻射萬年、新豐等地。
那么……
作為涼州刺史,隴右郡兵與北地郡兵是否也已經接到了這位英候的調令?
再夸張一點,河西邊軍,現在在那里?
他們是不是已經接到了調令,已經在拔營了?
若是過去,劉據還不需要擔心這些。
因為,河西大軍沒有足夠的糧食與軍費來完成大規模的調動。
但現在不一樣了,那位英候最擅長的就是搞錢和種田了。
現在的河西邊軍,已經有足夠的糧食與財力,繞開大司農,不需要國庫支援,獨立完成大規模軍事動員。
假如那位英候真的下達了命令,那么遲則兩三月,快則一個月,來自河西的精銳,就會出現在關中。
而在那以前,北地騎士與隴右郡兵,恐怕已經在長安城下了。
一念及此,劉據立刻對王?道:“走,立刻出宮,召集群臣議事!”
劉據知道,他不能在坐以待斃了。
長水騎兵與射聲校尉的兵馬被調動后,那位英候手里的兵力就達到了一萬以上!
而他的父親,當今天子又拒絕對其作出懲治,換言之,他的圣眷依然在!
有了天子為后盾,再想通過正常途徑扳倒對方,已是不可能!
而若繼續下去,劉據清楚,手握重兵的那個男人是不可能被現在外面的那幫文官與文人的嘴巴和筆桿子打倒的。
別看現在,朝野物議紛紛,氣勢洶洶,實則不過是無根之萍而已,是虛假的浮躁。
恐怕,那位鷹楊將軍入城之日,就是所有的一切,全部翻盤之時!
須知,太學的公羊學派的大儒,以及今文學派的幾位親近對方的鴻儒,至今都還在沉默呢!
整個太學,兩千多學子,也保持著沉默。
而當他們發聲,聲量會在瞬間壓過其他所有人。
所以,現在劉據知道,他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立刻停止所有動作,打消所有念頭。
讓諸王與那些現在跳在臺面上的人去和那位鷹楊將軍斗。
讓這些人作為替死鬼,去替他消弭所有罪證與線索。
如此一來,他這個太子自是可以高枕無憂。
可是……
如此一來,劉據知道,他的將來,都將生活在那位鷹楊將軍的陰影下!
有著老父親密詔的這位英候,隨時都可能率部從河西歸來,將他按在未央宮里。
于是,他做任何決策,做任何事情前,都只能和必須與那位英候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