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爾等給我準備的典禮嗎?”張越心里暗想。
他看著司馬玄,又看著那位京兆尹于己衍。
這兩人的背叛,他毫不意外。
司馬玄就不說了,那于己衍,本就是一個見風使舵,兩面三刀的官僚。
從前他抱張越大腿,只是因為有利可圖。
如今背叛,也是一般。
毫不意外!
更不提,張越早就知道,泄露他調兵之事的就是這位看似忠厚,實則狡猾的京兆尹!
倒是少府卿公孫遺沒有跟風,沒有落井下石。
而廷尉卿趙始昌則找了個崴腳的借口,躲在家里,關起門來當鴕鳥,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他還以為,長安城里的鷹揚系要全部跳反了呢!
如今看來,自己還是蠻有人格魅力的嘛。
想到這里,張越就輕輕笑了起來,頗為得意。
“卿笑什么?”天子扭頭就看到了張越的笑容,于是好奇的問道。
“陛下,臣笑是因為臣想到一個故事……”張越起身微微恭身拜道:“故而發笑,驚擾圣駕,此臣之罪也!”
“故事?什么故事?”天子頓時好奇起來。
須知,在聽了朝臣們紛紛進言勸說之后,便是他也動搖了起來。
田氏代齊,三家分晉,可是區分春秋戰國的分水嶺事件,作為君王他豈能不知?
雖然說,這兩個事情與現在的英候張子重八竿子都打不著。
即使能牽連上,卻也只是杞人憂天。
田氏可是用了差不多一兩百年,才完成代齊的偉業。
這還是多虧了姜齊自己不爭氣,公族衰弱,內訌不絕。
而趙魏韓三家分晉也是如此。
話雖如此,但對君王來說,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會杜絕這樣的可能性!
寧肯錯殺三千,也不會放過一個!
若是旁人,天子此刻已經殺機暗起。
但張越不一樣!
不說私情,不談功勞,單單就是他手里掌握著的重兵,就足以讓天子三思而后行。
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不可能動的。
至少不會在現在就照著朝臣們的說法,讓這位鷹楊將軍解甲歸田。
反倒是會強力打壓群臣,力排眾議,依舊授予重任。
只不過,會悄悄的削去權柄,悄悄的安插人手,慢慢的奪回兵權,一步步的解除其對軍隊的影響力。
待到萬事俱備,就雷霆一擊。
為天子數十年,這點心機與城府,這位陛下還是有的。
而他并沒有那樣做,這就說明其實他沒有受到朝臣們的言論的影響。
張越上前奏道:“臣想起的這個故事,乃臣舊年隨亡兄,往河間求學時,于荒野之中所聞……”
“大抵是楚國有人,鑿井為居,其每日仰觀于井口,乃曰:天之小,如澡盆,吾足可履之……”
天子聽了,頓時笑了起來:“此子之見識,幾可與當年夜郎王相媲美!”
而群臣的臉色,立刻就陰暗了下來。
太子劉據更是臉色發青。
因為他們都清楚那英候所講的故事,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