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圍而不攻,他們的糧食與財富卻在肉眼可見的減少。
城市里的軍民大量逃亡,而苦苦期盼的北方郡國‘忠貞之士’起兵勤王卻連影子都看不到。
絕望的情緒,充斥在這些人心中。
他們已經到了崩潰邊緣,要不是張越下了死命令,必殺所有起兵的大臣與貴族、名士。
恐怕他們早就和當年的魯地士紳一樣跪下來跪舔起大漢丞相來了。
即使如此,也有許多人悄悄的派人來到漢軍營帳之中,想要獻城歸降。
一開始,這些人還很清高,開出了什么列侯、兩千石,并歸還其土地、家訾的條件。
但被辛武靈和續相如一腳踹出門。
到了九月底,這些人就‘唯乞為丞相門生,余生為丞相效命’。
但這也不被允許!
續相如和辛武靈開給他們的最優厚條件是——獻城來降,出其首惡,余從免死,流交趾、朝鮮。
于是,許多人瘋了。
他們現在陷入了進不得又退不了的窘境。
終于,在他們即將崩潰的邊緣。
一個消息,傳到他們耳中——天子退位了。
九月二十八,在登基臨朝四十八年后,大漢天子劉徹頒布詔書,內禪皇位于皇曾孫劉詢,并改元永始,自己則以‘獲罪于宗廟,無地自容’,退政于五柞宮。
詔書抵達的當天,臨淄城中哀嚎遍野,無數人在絕望中大喊著天子,拔劍自刎。
而余者則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再也沒有了斗志和心氣神。
第二天,臨淄城城頭掛出降旗。
臨淄都尉孟永殺劉勝等人,銜著官印,坦露上身,帶著殘余的八千多臨淄守軍出降。
漢軍隨之進入臨淄城中,重新將這座大漢雄城納入掌握中。
旋即,張越下令,以齊人多叛,為國家之患,拔除臨淄城墻,并不允許臨淄再建城墻。
于是,臨淄成為了大漢帝國第一座沒有城墻的城市。
但,這卻沒有令臨淄城的發展受到絲毫限制,反而在之后數十年中不斷的繁榮昌盛,成為大漢帝國東南地區最富庶、人口最多、最發達的城市。
十月初一,徐州降。
初七,江都降。
曾經聲勢浩大,看似不可一世的東南串聯,不過兩個多月便消弭于無形。
張越的丞相寶座,終于再無后顧之憂。
現在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真正的在這個國家的藍圖上描繪自己的宏圖了。
當然,為此大漢帝國也付出了慘重代價。
長安大半城區被燒成白地,東南郡國數百個聲名顯赫的家族從此被從歷史上抹去。
其中包括了孔家、孟家、衛家這樣傳承了幾百年的名門望族。
這讓張越,也是唏噓感慨。
于是,帶著剛剛登基即位的劉詢以及剛剛養好傷,康復不久的劉進,驅車來到了五柞宮,來到了那位老天子面前。
有些事情,是時候來一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