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時間,其中上層的官吏就十去七八。
大批四百石到一千石的官吏,被勒令辭官或者主動辭職。
至于那些曾經與公孫賀父子關系密切的故舊、親戚,則一下子就跌入深淵——他們的余生恐怕都得在監獄之中渡過了!
也正是因此,對太仆這個位置的競爭情況變得更加激烈。
原本差不多十拿九穩的上官桀,現在也已經不那么有信心了。
因為……
現在,連劉家的人,也覬覦起太仆的職位了。
傻子都能看出來,只要坐上太仆的位置,分分鐘就能將數百個肥差,分給自己人。
“看樣子還是得撐一把上官桀啊……”張越在心里面尋思著。
上官桀是有些喜歡拍馬屁,也特別熱衷于阿諛逢迎。
但是,在馬政方面,他至少是個專家,最起碼熟悉業務。
比那些現在自吹自擂的宗室子弟要好太多。
畢竟,內行就算犯錯,也不會犯致命的錯誤!
而外行,甚至可能連錯誤是什么,也搞不清楚。
說不定會出現無數好心辦錯事的事情。
類似的事情,張越已經見過太多太多了。
心里面琢磨著這些事情,張越就繼續向前,走到了牧場核心的山谷地區。
此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軍營了。
一面黑龍旗,在山谷谷口上方飄揚,山谷兩側,還建起了姍欄。
一間間用青石建起來的營房,在山谷之中依次排開。
“侍中公來了……”一個粗矮的男子,遠遠的見到張越的影子,立刻帶著人從山谷之中走出來,迎上前,拜道:“末將何遠拜見侍中公!”
“何司馬請起……”張越立刻上前,扶起此人,笑著問道:“司馬與諸位鄉黨,在此可還住的如意?生活上可有什么需要縣衙方面關注的?”
駐扎在此的,正是七八天前,剛剛從長水鄉奉命來到新豐的舊長水隧營,現新豐隧營。
何遠正是這支來支援新豐建設的隧營部隊的司馬官。
“勞侍中關愛,末將謹代表隧營上下謝過侍中……”何遠起身,笑著道:“自來新豐,蒙侍中關懷,我等隧營將士食有粱肉,飲有美酒,諸般工具,更是全部得以換新,現在全體將士皆摩拳擦掌,隨時聽候侍中召喚!”
張越聽著,笑著道:“往后新豐上下,諸般事務,還需何司馬及眾將士用力!有任何需要,司馬都可以向本官,向縣衙直接提出來,只要是合理的要求,縣衙一定竭盡全力滿足!”
隧營,是戰國時代戰爭演化的結果。
在那個大爭之世,為了贏得戰爭,保全國家,列國無不殫精竭慮,將精力用在‘打勝仗、打贏仗’之上。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倘若輸掉一場戰爭,輕則喪土,重則亡國。
于是,軍隊職業化、專業化。
弓弩兵、騎兵、戰車兵、重甲步兵、輕步兵等等軍種誕生了(當然它們未必是叫這個名字,譬如秦國的重甲步兵叫材官,魏國、趙國、楚國的叫武卒)。
秦趙長平之戰,就是這些職業化、專業化的軍隊共同演奏的一場大型交響樂。
而保障軍隊補給和進軍道路、橋梁通暢,自然也就成為了時代背景下必須的要求。
隧營部隊,由之誕生。
巔峰時期,秦國大軍之中,隧營一度占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