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臉重新映在臉上,背影卻顯得有些孤獨。
而不遠處的峰頂,此情此景卻被姬發盡收眼底。
雙手負于背后,一顆拳頭因過分用力發出咯咯的響聲。臉上不像俞帥,表現出的只有堅定。
不知過了多久,拳頭才遲遲展開,一聲濃烈的嘆息由內而外的從喉嚨發出,“機會給你們了,好好努力活下去。”說完,便消失在原地。
回頭望向峰頂,已尋不到方才的注視,稍作遲疑,重新邁開步伐,跑向遠處。
“都來了吧。”幽冥殿前,一胡子花白的老頭看著眼前的數十人,對著一旁的俞帥問道。
“除了王振清,其他都到齊了。”
“好,那就走吧,這次你是領隊,萬事你來決定,小事就別來打擾我這個糟老頭了,嘿嘿。”那行將就木的臉上,竟露出了孩童般的無恥笑容。
“噓...”一聲破空長哨,劃破天際。
“來,你們幾個出來,其他人自行解決。”出列的一共5人,除了田妮陸一博,另外三人也都是入宗門未滿五年的弟子,俞帥也提前查過,這五人皆沒有飛行禽獸。而至于其他人,如若沒有,則只能自己花學分向宗門租,所以對于能夠經常出門的五年以上弟子,這種活并不是什么美差。
五只紫幽鶴相繼落在大殿,五名弟子也快速決定好歸屬,縱身上背。紫幽鶴,鶴中極品,對危險有著極強的預知能力,更是有著與之外表好不相稱的兇狠。而鬼宗的紫幽鶴,由于都是新收弟子照料,長時間的朝夕相處,兩者倒也和睦。
宗門位置處于整個荊州大陸的西部邊境,距大會舉辦地的中部地區,整整需要三天的飛行時間,而其間還包括了飛禽以及眾人的休息和吃飯時間。
雙翼揮動,數十只飛禽紛紛離地,伴隨著宗門內的鐘聲,向遠處飛去。
望著漸漸遠去的黑影,姬發的神情越發凝重。鬼宗創立至今,一直有件神器陪同,雖沒有圣器的威力,但其擁有的能力卻不容小覷,那便是預知。而姬發背后的小屋,就是神器所在。從他上位至今,這堵預言墻就一直以白芒為底,預示著一切平安。而就在剛剛,這萬芒之中化出一點黑,將姬發的心拉入了深淵。
正巧此時,心頭一凜,指尖立馬浮出一張傳音符。青煙飄過,腦中卻只傳出短短一字,“好。”
短的不能再短,但姬發沒有一絲埋怨。指尖晃動,又一張完整的傳音符憑空出現。本想多言幾句,但思考過后,最終只從牙縫中蹦出了兩字,“小心。”
預言,乃是必然發生之事,而能做的,或是唯一能夠改變的,只有減少最后的損失。希望他能懂吧。
指尖的傳音符已消失許久,但王振清卻依舊緊盯著空氣,似乎在思考什么。此時此地,這個在荊州大陸另一頭,**著上身,穿了條大褲衩,腳踩人字拖的男人,在街邊茶棚坐的一動不動。那一身被劃滿了傷痕的腱子肉所爆發出的破壞感,和陰沉并且毫無親近感的臉龐,以及那種仿佛與世界為敵的氣場,致使身周數步,無一人膽敢靠近。
既然師兄提醒了,那必然會有事情將要發生。
一手拎過身旁的上衣,甩于肩上,起身扔下幾枚銅幣后,轉身離開。
而整個茶棚的氛圍,也因為他的離去,不再死寂。
一只蝴蝶,緩緩停于剛走出茶棚的王振清指尖之上,雙翼微震,星星光點隨之飄落。抬手放飛,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幻化為一只足有馬車般大小的粉色巨蝶。同時,原本立于地面的人影已不見蹤跡。
狂風劃破街道,等眾人回神,巨蝶早已遠在天邊。
“那...那是...”
呆立的群眾,無不面色驚訝。那原本只是眾人茶飯后閑聊扯淡的傳聞,此時卻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眼前。猛男配粉蝶,任誰都無法相信。但沒人敢開口嘲笑,就在剛才,陣風吹過之時,那件上衣露出了一個標志,幽冥鬼宗。
鬼宗不可怕,作為頂級宗門,其口碑一直不錯,從不允許出現仗勢欺人的情況。而直到十多年前,鬼宗突然傳出消息,不要試圖惹惱一個叫王振清的鬼宗弟子。當時更是將畫像傳遍整個荊州大陸。
但是一晃十年,根本就沒有關于這人的任何消息,眾人也漸漸將此當成是鬼宗開的一場玩笑,忘卻于腦后。
眾人緩緩散去,而不遠處的一處酒館窗口,一男子手中捧著酒杯,嘴角微微揚起,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有趣。”
“師兄師兄,就讓我們玩一會兒嘛。”夜色將至,俞帥一行人在抵達一座小城后,便收拾準備在此過夜,但耐不住幾個師弟師妹的糾纏,最終只能答應。
“早點回來,明早還要早起趕路。”不忘提醒,但已然看不見眾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