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終點的時候,沖在第一的那人禁不住得意地吆喝了一聲,其他人聽見,各個不認輸,紛紛一腳加足馬力。
在一個拐彎處,忽然數輛車撞在一堆,林兮“啊”的叫出聲,和莊飛揚一同飛跌到山坡上。
林兮爬起來,手掌、膝蓋全磨破,鮮血流出來,莊飛揚除下頭盔奔過來,林兮看到他,一身血污。
他扶住林兮,慌亂地問:“疼不疼?有沒有事?”
林兮搖搖頭,笑著安慰說:“沒事,只是擦破點皮。”
莊飛揚松了口氣,用手抹去嘴角的血。
那邊終點有人歡呼,已選出冠軍。
林兮拍拍莊飛揚的肩膀,輕輕說:“回去吧。”
莊飛揚點頭。
回到別墅,許伯看到他們兩個泥跡斑斑又血跡斑斑的樣子,嚇了一大跳,林兮忙將食指放在唇上,朝許伯搖頭使眼色。
莊博涵聽見摩托車的聲音,已經急急從別墅里走出來。
“林兮,你回來了!”他朝聲音處開心地伸出手。
林兮連忙往后退,“我……我先去換身衣服。”一陣風似地一瘸一拐躲進房間。
“我也去換身衣服。”莊飛揚也一瘸一拐緊跟而上。
莊博涵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拄,“許伯,他們兩個在搞什么鬼?”
許伯支支吾吾,“玩……玩得太嗨,身上沾了泥土。”
除下臟衣服,從浴室出來看見莊飛揚一身睡衣正躺在自己床上哼哼唧唧。
林兮走過去問:“怎么了?”
他挽起右褲,右腳腳踝腫成呼啦圈那么大,林兮驚呼,“呀,怎么腫得這么厲害,快去醫院。”
可莊飛揚卻不肯去,“不能去醫院,去了醫院大哥就知道了,以后便再不準我玩極限運動。”
林兮自小小醫藥箱里找出一瓶紅花精油,涂在他右腳踝上,溫言勸道:“不去醫院怎么行,腫得這樣厲害。”
莊飛揚拉起她的手輕輕搖,“那你不許告訴大哥。”
林兮笑答:“絕對保守秘密。”
只可惜世上是沒有秘密的,莊博涵沉著臉站在門口。
第二天,林兮醒來梳洗,下樓,看見莊飛揚右腳打了石膏坐在客廳。
看見林兮,他眨眨眼,有點尷尬。
林兮連忙走過去,“還疼不疼?”
莊飛揚說:“不疼。”
林兮問:“怎么不在醫院里多觀察兩天,我會給你送美味伙食的。”
莊飛揚低頭沉默。
過一會,他忽然回道:“想念你。”
林兮沒好氣,“總是花言巧語。”
這時,女傭下樓來說:“飛揚,你大哥讓你去他房間。”
莊飛揚憂心地嘆口氣,“希望不是砍了我的極限運動。”
做他真好,母親去了,即便父親不管,也有大哥疼愛,不像林兮,即便死在街邊,也沒人知道。
林兮不替他擔心。
不到一會兒,他出來了,低著頭,有點羞愧。
林兮忍不住問:“你大哥教訓你了?”
莊飛揚搖搖頭,邊吃早餐邊說:“他叫我要學會愛惜自己身體,以后開車不可超過七十碼。”
林兮說:“金玉良言。”
莊飛揚又說:“他還說他從前就是因為開車精力不集中,才導致車禍失去光明,現在不知道有多羨慕我,最后,勸我改練游泳和高爾夫。”
林兮詫異,“只是勸?”
莊飛揚說:“所以才叫我羞愧。”
他狼吞虎咽,大快朵頤,看樣子受傷的足踝很快便可以康復。
吃完了,他一撅一拐把自己挪到客廳的大沙發上躺下,“林兮,替我捶腿。”
林兮笑著不去理他,她拿起一本雜志翻閱。
莊飛揚說:“以前也來過三四個看護,但都干不過一個星期就走了。”
林兮動容,“是主動辭職,還是被辭退?”
莊飛揚很快地回:“當然是被辭退,大哥不喜歡她們,寧愿支付賠償金。”
林兮沉默。
過一會,她說:“飛揚,也許我……也快要走了。”
莊飛揚卻咧嘴一笑,他說:“林兮,別開玩笑,大哥和我,還有許伯楊阿姨都喜歡你,我們是舍不得辭退你的。”
林兮沒和他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