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下,鼻子撞向蕭關逢的胸膛,生疼。
云遲埋在蕭關逢懷里哼唧一聲,表達不滿,旋即腦子被棍子攪過似的一片混亂。
幾日前蕭關逢主動她親可以說成一時沖動,那此刻呢?
自己并沒有招惹他,他又為何抱自己。
男子微微顫動的臂膀,和砰砰砰熱烈鼓動的心跳,還有埋在自己發間錯亂不堪的呼吸,一切一切,都指向一件事。
——似乎,好像,確定,以及肯定,她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不過,他也抱太密實了。
濃郁青游草氣息籠來,滿鼻腔滿腦子滿心里都是,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那個……”實在憋不住,云遲伸手推了推,“我喘不過氣了。”
女子聲音甜糯糯的,像是剛熬好的糖漿,獨特清甜往空氣里不斷彌漫,氣息和聲音落在蕭關逢感官里,引起一陣如夢如幻的悸動。
“呼——呼——”
男子手臂放松一些,云遲抓住空隙猛烈呼吸,胸口起起伏伏十分急促。
“蕭關逢,你……”
云遲抬頭,視線落在對方耳垂上,皓白如玉的耳垂此刻爬上緋色,像一顆將熟未熟的櫻桃。
“是想跟我圓房嗎?”
轟——
男子心里那根弦,緊繃著,持續了許久,在女子問出這句話后,猝然斷裂。
她,不能含蓄些么?蕭關逢失笑,有些無奈。
讓他如何作答?
說是?她會不會以為自己輕浮浪蕩?
說不是?可他分明又想。
好一番思想斗爭,蕭關逢最終還是認命般“嗯”了聲。
緋紅從耳垂爬上耳郭,連太陽穴都隱隱發燙。
“可現在是白天,大白天的。”
云遲直了直身軀,扭轉方向與蕭關逢面對面,柔若無骨的手臂十分自然掛在男子脖頸上,亮燦燦的目光狡黠精明。
“太亮了,云啊、風啊、光啊都看著呢。”
一邊說,一邊抬頭左右環顧,然后收回視線,繼續注視男子幽泉叮咚的眸子,一臉認真。
“嗯,還有藏在云后的霓虹,說不定也在偷偷瞄呢。
若是更不巧,被御劍飛行的仙者瞧了去,我也不要活了。”
這艘煙舟并不普通,乃是蕭家最厲害的符師用五彩孔雀砂所繪,飛行速度和高度都無可匹敵,遠非修士御劍能及。
蕭關逢并不擔心被人撞破,但聽云遲如是說,還是感到一絲赧然。
還是第一次在蕭關逢眼中看到如此豐富多彩的神態,云遲十分歡喜。
果然,越是平靜湖面蕩起波瀾時,愈加美妙,波紋堆擠的水峰重巒疊嶂,美不勝收。
女子杏眼瞇成一條縫,比漫漫春光還明朗。
她咯咯咯笑,顧盼間熠熠生輝,紅唇一張一合翕動,艷色無邊。
蕭關逢低頭,將連綿不絕清脆笑聲堵了回去。
與云遲火焰般熱烈不同,蕭關逢十分溫柔。
吻細致柔和,很稱他月輝晨霧般的面容,讓人如沐春風。
環住女子的手臂也是極致溫柔,唇上描繪著令人臉紅心跳的瀲滟風光,手上卻規矩安分得有些過分。
只是松松抱住女子,沒有一絲一毫多余動作。
像是對待一幅名家畫作,嚴陣以待仔細臨摹,生怕下筆重了,破壞一幅好畫山川意境。